正文 第52章(3 / 3)

族人遭殺戮,屍橫喂蒼鷹。

更有淪為俘,難言受苦情。

且憐淚不幹,責備不中用。

昔日友情在,切請記心中。

相救貴及時,幸災者落空。賈瑪娜吟罷詩,在場者無不淚如雨下,紛紛拋下手中的酒杯,議論聲聲高漲。

阿密爾·本·圖非勒放下酒杯,泣不成聲地對安塔拉說:

“憑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騎士之王,你若不立即出馬去支援部族抗敵,我就再也不和你一塊吃喝了。你就馬上準備上路吧!你有所不知,我聽見婦女們的哭聲,我的心裏是多麼難過!”

愛獸迷和阿爾沃也說同樣的話。他們一致勸說安塔拉立即帶兵去支援阿卜斯部族人抵抗敵人的進攻,直到安塔拉淚流滿麵。安塔拉說:

“阿拉伯頭人們,憑知幽冥的主神起誓,敵人連婦女都不放過,我們隻有出馬迎戰那個大騎士杜來德了。”

說罷,安塔拉喊來舍布卜,對他說:

“你立即給我韝好千裏駒,取來我的青鋒!”

舍布卜手腳麻利,僅過片刻,便韝好了馬,給安塔拉取來了那寶劍,其餘騎士分頭走去準備戰馬和利器,隨時等待和安塔拉一道上路登程。婦女和姑娘們喊聲漸高,騎士們立即佩帶寶劍,手握長矛,飛身躍上馬背。阿密爾·本·圖非勒走去集合起手下的五百名騎士,他們個個都是善戰的英雄。基拉德家族人同時一一上馬,他們騎的全是清一色的阿拉伯純種馬。

當大隊人馬準備起程上路時,安塔拉吩咐婦女們暫且住在阿卜萊那裏,然後對阿密爾·本·圖非勒說:

“你跟我一起去,我看你應該與你的表兄埃什姆·本·馬裏克和艾哈瓦斯·本·賈法爾商量一下,告訴他們你是跟我去攻打杜來德·海斯阿米的。因為我猜想他們不喜歡你這樣的行動,他們會埋怨、責備你的。”

阿密爾說:

“騎士之王,那埃什姆等人算什麼!憑製造日夜的主神起誓,假若阿米爾部族人敢於與你為敵,我會和他們動刀劍的,定會中止他們的美夢。騎士之王,在我看來,你比我的親友更可親。”

安塔拉感謝他的美言,隨即飛身上馬走去,阿密爾帶著人馬隨安塔拉走去。

大隊人馬由五百名騎士組成,個個是英雄好漢,人人披堅執銳,胯下騎著阿拉伯純種良駒,手握削鐵如泥的寶劍,肩扛鋒利長矛,一路策馬急馳,日夜兼程。行進在大隊前列的是安塔拉和阿密爾·本·圖非勒。當他們接近吉茲伊村時,眼見夜將盡,便下馬休息片刻。

天快亮時,大隊人馬向阿卜斯人居住的吉茲伊村走去。到了那裏一看,發現人們因為激戰已經失魂落魄。他們放眼望去,但見山丘頂上豎起了三百個十字架,每個絞刑架下站著一個俘虜,奧馬拉及其兄弟們就站在那些俘虜當中,脖子上係著繩索,周圍站的全是吉仕姆部族的騎士,手握著閃閃放光的鋒利寶劍,等待杜來德·海斯阿米下令在廝殺開始之前將俘虜處死。這個主意是拉基塔·本·澤拉來出的。拉基塔對杜來德說:

“明眼公,你是一位老者,本不需要任何人為你出主意。你隻管把這些俘虜的首級割下來,然後丟給他們的夥伴,以此挫傷他們當中最強的人,你就可以把他們的女人分給你的手下騎士們,讓她們做你們的婢女,從而將阿卜斯部族人連根拔掉。不過,我不會違抗你的意誌,因為我知道你的心裏在想什麼,也曉得你將如何處置這些歹人。天亮之後,把他們當中的頭領人物全部斬首吧!”

隨後,杜來德令手下人連夜豎起十字架。見此情景,所有俘虜自信凶多吉少。奧馬拉·本·齊亞德就是俘虜當中的一個。

所有這些安排都是在夜裏完成的。天色放亮時,安塔拉·本·舍達德已經臨近吉茲伊村。就在同一時間,杜來德滿懷仇恨,命令手下人將俘虜帶到十字架下,並對手下人說:

“你們看見我把奧馬拉·本·齊亞德釘死在十字架上時,每個人立即將手中的俘虜斬首。”

阿卜斯人見此情景,恐惶不安,像駱駝一樣騷動起來,害怕得大聲叫喊,左右掙紮不止。俘虜的親人們正想發動進攻,以便把他們從痛苦折磨中救出來時,安塔拉及其夥伴們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邊。

安塔拉見阿卜斯人被圍困在帳篷之間,連話都不能說,不禁怒火滿腔,帶領手下騎士大喊著衝了過去。安塔拉縱馬飛馳,同時對父親舍達德和阿密爾、愛獸迷說:

“快馬加鞭,直衝丘山上,不惜冒險,趕快解救瀕臨死亡的被俘同胞,將敵人驅趕到曠野上去。之後,我們再做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