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手,讓我說話!
他與普羅米修斯競爭著,以對手作榜樣,一點一滴地刻劃著他的人物形象,所不同的是賦予了巨人般的偉大性格——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認不出他們是我們的兄弟——然後以他的智力吹醒了他們的生命。他的智力從各個人物身上表現出來,因此大家看出他們之間的親屬關係。
我們這一代憑什麼敢於對自然加以評斷?我們又能從什麼地方來了解它?我們從幼年起在自己身上所感到的,以及在別人身上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是被束縛住的和矯揉造作的東西。我常常站在莎士比亞麵前而內心感到慚愧。因為有時發生這樣的情形:在我看了一眼之後,我就想到,要是我的話,一定會把這些處理成另外一個樣子!接著我便認識到自己是個可憐蟲,從莎士比亞的筆下描繪出的是自然的真實,而我所塑造的人物卻都是肥皂泡,是由虛構狂所吹起的。
雖然我還沒有開過頭,可是我現在卻要結束了。
那些偉大的哲學家們關於世界所講的一切,也適用於莎士比亞。我們所稱之為惡的東西隻是善的另外一個麵,對善的存在是不可缺少的,與之構成一個整體,如同熱帶要炎熱,拉伯蘭要上凍,以致產生一個溫暖的地帶一樣。莎士比亞帶著我們去周遊世界,而我們這些嬌生慣養、無所見識的人遇到每個沒見過的飛蝗卻都驚叫起來:先生,它要吃我們呀!
先生們,行動起來吧!請您們替我從那所謂高尚嗜好的樂園裏喚醒所有的純潔心靈,在那裏他們飽受著無聊的愚昧,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他們內心裏雖充滿激情,可是骨頭裏卻缺少勇氣;他們還未厭世到死的地步,但是又懶到無所作為。所以他們就躺在桃金娘和月桂樹叢中,過著他們的萎靡生活,虛度光陰。美德,隻有她而不是金錢能帶來幸福。我是以切身體驗來說此話的。在困苦中是美德支撐著我,我之所以沒有以自殺來結束我的生命,除了藝術之外,我要感謝她。
海利根施苔特遺囑
□[德國]貝多芬
此遺囑留給我的兄弟卡爾和……噢,你們人哪,我在你們心中的形象是敵視一切,執拗倔強,要不就是說我悲觀厭世。你們實在是冤枉我了,你們並不知道你們得到這種印象的隱秘之原因。我的心靈、我的思想自幼就懷著這樣一個友善的溫存感,要親自成就豐功偉業。我一直抱有這樣的使命感。但是你們隻要想一想,六年以來一種不可救藥的狀況侵襲著我,這種狀況又因庸醫誤診而更趨惡化。年複一年,我懷著痊愈的希望,卻一再受騙上當,終於不得不看清了這是一種長久持續的疾病(治愈它大概需要經年累月,或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生就一個熱情似火的性格,甚至會為社交場合的消遣娛樂所動,我卻過早地享受孤寂,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有時我也想超越所有這一切,啊,可我卻被聽覺已壞的這個雙重的慘痛經驗無情地推回來,但是我還不能告訴人們說:請說得再大聲一點,請放開嗓子吼吧,因為我聾了!啊,怎麼可能呢?這樣一來,等於是要我宣布我喪失了聽覺,而對於我來說這個器官本來應當比別人的更加完美。過去我的這個器官是最出色的,其完美的程度過去和現在我的同人中都鮮有人能及——啊,我不能這樣做。假如你們看到我抽身離開你們,就請原諒我吧!本來我是想置身於你們當中的。不幸的雙重痛苦使我備受煎熬,因為我一則必然被誤解,二則不能享受人們在社交中得到的休閑、高雅的交談,不能互訴衷腸。我幾乎隻能參加實在無法推托的社交活動,不得不像一個被放逐者一樣活著。我一走近一個談話圈子,一陣恐懼就襲上心頭,生怕陷入讓別人看出我的狀況的危險。這半年裏,我的處境也並無二致。我的主治醫生要求我盡量保護我的聽覺,我目前的狀況與我現在的自我感覺幾乎相同。雖然在交際衝動的驅使下,我也禁不住誘惑,參加了一些社交活動。但是每當站在我身邊的人聽見遠處傳來的笛聲,而我卻對此無動於衷,或是有人聽見牧人在歌唱,而我還是什麼也聽不見,這對於我是何等的恥辱!諸如此類的事件使我近乎絕望,隻差一步之遙,我便會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隻有她,隻有藝術在支撐著我。啊,我感覺到,在創造出全部我覺得有興趣要做的一切之前,我是不會輕生的,所以我才姑且苟延這可悲的生命——實在是可悲啊,軀體是如此的敏感,任何稍快一點的變化,就可以把我從最佳狀態帶入最糟糕的狀態——忍耐——隻有忍耐。我現在不得不選擇你作為我的引路人,我必須——我時刻企望,這就是我作出的決定——堅持到底,直到鐵麵無私的命運女神無情地將這條線扯斷,這樣也許更好,也許不好,但我都會從容應對。
我才二十八歲就被迫成為哲人,這並不容易啊,對於一個藝術家比起對於其他任何人都更難——神性啊,你向下看,看看我的內心吧,你了解我的內心,你知道博愛及行善的衝動就居住在我的心中。世人啊,如果你們讀到這裏,就想一想你們待我的不公平;而這個不幸之人,他在想人世間是否能找到一個跟他相似的人,盡管也為自然的障礙所阻,卻竭盡全力以被接納進入偉大的藝術家和偉人之列,他隻有以此來安慰自己。卡爾和……我的兄弟們,一旦我死去而施密特教授還活著的話,你們立即以我的名義請他將我真實的病況描述出來,並且請你們把這裏這張寫了遺囑的紙附到我的病史中,至少讓世人在我死後盡量同我和解。同時我在此宣布:你們兩人為我那點小小的財產(如果還可以把它叫做財產的話)的繼承 人。你們公平地分配,融洽相處,互相幫助是我最希望看到的。過去你們所做的使我不快的事,我已原諒你們了。卡爾弟弟,我尤其感謝你在這最後的時日裏對我表示的親近。我希望你們過上衣食無憂、快樂的生活,讓你們的兒女品德高尚。美德,隻有她而不是金錢能帶來幸福。我是以切身體驗來說此話的。在困苦中是美德支撐著我,我之所以沒有以自殺來結束我的生命,除了藝術之外,我要感謝她。永別了,你們相互珍重吧——我向所有的朋友表示感謝,對於利希諾夫斯基侯爵和施密特教授。我更要特別感謝。利希諾夫斯基侯爵的那些樂器,我希望你們當中有一人來保管它們,但是不要因此在你們當中引起爭端。如果這些樂器不能體現其存在的價值,你們就把它們賣掉。如果我在墳墓裏還能對你們有用,我是多麼高興——就這樣辦吧——我懷著歡樂奔向死亡——要是它來早了,使我還來不及施展我的全部藝術能力,那麼就讓它早些來同我艱辛的命運相對抗吧。我還是希望它晚一點來——不過我也滿足了,難道這不是最好的解脫痛苦的方式嗎——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吧,我勇敢地迎接你。永別了,不要完全忘記死去的我,我有權受到你們這樣對待,因為我這一生中常常想到你們,想使你們幸福。
路德維希·凡·貝多芬於海利根施苔特
立此遺囑,一八〇二年十月六日別了,親愛的
□[愛爾蘭]伏尼契
“明天我就要離開人世,當早晨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就要被槍斃了。如此,我要履行把一切都告訴你的諾言。但畢竟你我之間是不大需要解釋的。我們一直都用不著多說話就能互相了解,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那麼,親愛的,你還為從前那一記耳光的事情傷心嗎?當然,那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但同樣沉重的打擊,我也受過很多次了,而且我都熬過來了——其中幾次我甚至還曾給以回擊——而現在我仍舊在這兒,就像我們幼時同看的書(書名已忘記)上所說的那條鯉魚:‘活著,跳著,活潑潑地。’不過這是我的最後一跳了,一到明天早晨,就要——‘滑稽劇收場了’!你我不妨把這句話翻譯成:‘雜耍收場了’,你不要難過,我們還要感謝那些神,他們至少已經對我們發了慈悲。慈悲雖然不多,但已經夠了,對於這一點慈悲以及別的恩惠,我們就應該真心感激。
“說到明天的事,我希望你和瑪梯尼都要明白了解,我是非常快樂的、滿意的,對這樣的結局我感到非常自豪。請你把這意思告訴瑪梯尼,算是我給他的一個口訊。他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好同誌,他會了解的。你瞧,親愛的,我知道得很清楚,那些陷在泥淖裏的家夥,這樣快就重新使用起秘密審問和處決的手段來,這就給了我們一個有利的轉機,同時使他們自己處在一個極其不利的地位;我又知道得很清楚,如果你們留下來的人能夠堅定地團結起來,給他們以猛烈地打擊,勝利就離我們不遠了!至於我,我將懷著輕鬆的心情走到院子裏去,就如同結束了一次繁重的工作去度假一樣。我已經盡了我工作的本分,這次死刑的判決,就是我已經徹底盡職的證明。他們要殺我,是因為他們害怕我,一個人能夠這樣,你不為我驕傲嗎?
“隻是我還有這麼一個小小的心願。一個快要去死的人是有權利提出他個人的心事的,我的一點心事就是要你心裏明白,為什麼我一直都像一頭發怒的野獸一樣對待你,為什麼遲遲不肯把夙怨一筆勾銷。當然,你自己心裏也明白,我所以還要嘮叨,是因為我想向你說明,我是愛你的!瓊瑪,當你還是一個難看的小姑娘、穿著一件花格子布的罩衫、圍著一個皺褶不平的胸褡、背上拖著一條小辮子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你了,我現在也還愛著你。你還記得有一天我吻了你的手,而你那樣可憐地央求我‘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那件事情嗎?這是一種不光明的把戲,我也知道的,可是你一定得饒恕我。現在,我又在這張紙上寫著你名字的地方吻過了。這樣,我已經兩次吻過你了,而兩次都沒有得到你的允許。
“話已經說完了。別了,親愛的……不論我活著,或是我死掉,你都是我心中的女神!”我們似乎也像古老的部落人一樣,心愛的人死去,自己也必須跟著死去。
他人之死
□[奧地利]弗洛伊德
一個文明人與周圍的朋友和睦相處時,是不會把朋友與死亡聯係起來的。除非他是一個以同死亡打交道為職業的醫生、律師或者類似的人。如果他人之死會給自己帶來自由、金錢、地位方麵的好處,文明人更會避免這一話題。當然,我們對死亡的這種敏感仍無力捉住死神之手。當死神之手落下之時,我們在感情上會受到震動,仿佛我們完全被打垮了。於是,死亡的特殊理由——事故、疾病、感染、衰老,漸漸升為主要位置。這種習慣暴露了我們修正死的含義的努力,將必然性修改為偶然性。一起事故同時奪去了許多人的生命的信息令我們更不安。我們對死者采取了一種特殊態度,就像是向某個完成了特別困難任務的人表達敬意一樣。我們對死者的評價往往也是揚長避短,隱惡而揚善。因而無論在悼詞中還是在墓碑上,隻寫下對懷念者有利的話語,這似乎也是想當然的。死者已不需什麼尊敬,但在我們看來,對死者的尊敬比對真理的崇敬更為可貴,即使生者也不及。
文明人這種勿以為常的對死的態度在自己的家人、愛人、親戚、朋友——死去的時候,達到了高潮。此時,我們往往痛不欲生,我們的一切希望、自尊、快樂都隨著死者進入了墳墓,任何事情都不能給我們以安慰,任何東西都不能彌補愛人之死給我們造成的損失。這種行為表明,我們似乎也像古老的部落人一樣,心愛的人死去,自己也必須跟著死去。
對待死亡的不同方式和心情直接關係著我們的生活質量。如果我們不能在生活的遊戲之中,對生活孤注一擲,生活就會顯得貧乏、毫無意義,平淡而膚淺。這正像熱戀中的一對美國人,從一開始雙方就知道,一切都會十分順暢。這樣的方式與歐洲大陸式的談情說愛剛好形成對照。一對男女在確定戀愛關係之前必須考慮這之後的職責和任務。我們易於受到感情的束縛,人死之後,往往悲痛欲絕。這使我們不願意想到自己會有危險,也不願設想同自己有關的人會遭到什麼不幸。我們不敢從事諸如在空中飛行,遠征到他國,實驗爆炸物等等帶有危險性的工作。我們不敢設想自己會遭到不幸,因為,如果災難降臨,誰能彌補母親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親這樣重大的損失?總之,我們寧願受傷或遇到其他損害也絕不願想到死亡,當然為了逃避死亡,我們也同時逃避了其他一些東西。沉思
□[印度]泰戈爾
我們隻有通過沉思,才能認識最高尚的真理,當我們的意識完全沉浸在沉思之中的時候,我們就會明白,那不僅是一種獲得,而且是我們與它的合一。
因此,隻有通過沉思,讓我們的靈魂與思想的最高峰在一起時,我們所有的活動、言辭、行為才能變得真實。
讓我在這裏為你們引用一段在印度經常引用的有關沉思的話吧:
“我沉思宇宙創造者那值得敬慕的力量。”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同,除了我談論著我,在我的話語中有一點爭辯;你掩飾著你,在你的隱匿中有一種美德。
我的心靈告誡
□[黎巴嫩]紀伯倫
我的心靈告誡我,要熱愛人們所憎惡的事物,真誠對待人們所仇視的人。它向我闡明:愛並非愛者身上的優點,而是被愛者身上的優點。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愛在我這裏不過是連接兩點之間的一條直線,但是現在愛已變成一個始即終、終即始的光輪,它環繞著每一個存在著的事物,它慢慢地擴大,以至包括每一個即將出現的事物。
我的心靈告誡我,要善於去發現被形式、色彩、外表遮掩了的美,去仔細審視人們認為醜的東西,直到它變為我認為是美的東西。在心靈告誡我之前,美在我心中無非是煙柱間顫抖的火焰。可是現在,煙霧消失了,我看到的隻是燃燒著的東西。
我的心靈告誡我,它要去傾聽並非唇舌和喉嚨發出的聲音。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我的聽覺遲鈍,隻聽到喧鬧和呼喊。但是現在,我能傾聽寂靜,聽到它的合唱隊正唱著時光的頌歌和太空的讚美詩,宣示著生靈的奧秘。
我的心靈告誡我,要從榨不出汁,盛不進杯,拿不住手,碰不著唇的東西中取飲。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我的焦渴是我傾盡溪澗和貯池中的水澆熄的灰堆上的一粒火星。但是現在,我的思慕已變成我的杯盞,我的焦渴已變為我的飲料,我的孤獨已變為我的微醉。我不喝,也決不再喝了。但在這永不熄滅的燃燒中卻有永不消失的快樂。
我的心靈告誡我,要去觸摸並未成形和結晶的東西,那能知道可觸知的就是半合理的,我們正在捕捉的正是部分我們想要的。在我的心靈告誡我之前,我冷時滿足於熱,熱時滿足於冷,溫吞時滿足於冷熱中的一種。但是現在,我捕捉的觸覺已經分散,已變成薄霧,穿過一切顯現的存在,以便和隱幽的存在相結合。
我的心靈告誡我,該去聞並非香草和香爐發出的芬芳。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每當我欲享馨香時,隻能求助於園丁、香水瓶或香爐。但是現在,飄進我鼻中的是不熏燃和不揮發的馨香,我胸中充溢的是沒經過這個世界任何一座花園,也沒被這天空的任何一股空氣運載的清新的氣息。
我的心靈告誡我,要在未知和危險召喚時回答:“我來了!”。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我隻聽命於熟識的聲音,踏上走熟的道路。但是現在,已知已變成我奔向未知的坐騎,平易已變成我攀登險峰的階梯。
我的心靈告誡我,要我不要用自己的語言:“昨天曾經……”今天正……”、“明天將會……”去衡量時間。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我以為“過去”不過是一段逝而不返的時間,“未來”則是一個我決不可能達到的時代。但是現在,我懂得了,眼前的一瞬間有全部的時間,包括時間中被期待的、被成就的和被證實的一切。
我的心靈告誡我,不要用我的語言:“在這裏”、“在那裏”、“在更遠的地方”去限定空間。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我身處某處時,也意味著遠離其他地方。但是現在我已明白,我落腳的地方包括了一切地方,我所跋涉的每一段旅程,是所有的途程。
我的心靈告誡我,要在周圍居民酣睡時熬夜,在他們清醒時入睡。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我在自己的睡榻上看不到他們的夢,他們在他們的困頓中也尋不到我的夢。但是現在,我隻是在他們顧盼著我時才展翅遨遊於我的夢中,他們隻是在我為他們獲得自由而高興才飛翔於他們的夢中。
我的心靈告誡我,不要因一個讚頌而得意,也不要因一個責難而憂傷。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我一直懷疑自己勞動的價值和品級,直到時日為它們派來一位褒揚者或詆毀者。但是現在,我已明白,樹木春天開花夏天結果並非企盼讚揚,秋天落葉冬天凋敝並不害怕責難。
我的心靈告誡我,它要我明白並向我證實:我並不比草莽貧賤者高,也不比強霸偉岸者低。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我曾以為人分為兩類:一類是令我憐憫或鄙視的弱者,另一類是我追隨或反叛的強者。但是現在我已懂得,我是由人類組成的一個集體的東西組成的一個個體,我的成分就是他們的成分,我的蘊涵就是他們的蘊涵,我的希冀就是他們的希冀,我的目標就是他們的目標。若他們背叛了法律,那我也是法律的褻瀆者;他們如果做了某件好事,那我也以這件好事而驕傲;他們如果站起身來,那我也一同起立;他們如果落座,那我也一同坐下。
我的心靈告誡我,要我知道:我手擎的明燈並不專屬於我,我唱著的歌也不是由我的材料譜成的。如果說我帶著光明行走,那並不能說明我是光明的代表;如果說我是一把被上好弦的琴,那我並不是彈奏者。
朋友!我的心靈告誡我,教育了我。你的心靈也告誡過你,教育過你。因為你我本是彼此相似的。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同,除了我談論著我,在我的話語中有一點爭辯;你掩飾著你,在你的隱匿中有一種美德。隻有梅花知此恨
愛是精神的運動所引起的、促使心靈願意與那些對它顯得合適的對象相結合的一種心靈的情緒。
——笛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