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源為我們約定的時間,某個月圓的晚上,我們在寂寂的林蔭道上見麵。女孩一肩長發,清秀苗條。我們在月光下散步,邊走邊聊,從各自的專業談到宿舍中的軼聞趣事,氣氛融洽而熱烈。
很自然地我提起了我發在校報上的那篇特寫,我問她屬於我文章中的哪一種情況。她輕笑著說:“為了自己的秘密不被別人發現。”我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她就是幾天前我采訪的那個女孩。
因為肩負著擊掌打賭的使命,急於成功的我當即提出交朋友的要求。女孩臉上掠過一絲紅暈,低著頭半天不說話。看她猶豫不決,我不失時機地加上一句話:“錯過我你會後悔一輩子。”
聽了這話,女孩咯咯地嬌笑起來。分手時,我問周末能否約她出去看電影。她思索了一會兒,答應了我,並讓我在女生樓下喊她。
回到宿舍,我向舍友彙報了戰果,我很自信地說:“我贏定了。”源拍著我的肩說:“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不過我還得請源幫點忙。大學裏女生樓不準男生進入,我又不好意思像其他男友那樣在樓下喊她,於是我請源托他女老鄉到時幫我喊一下她。
周末晚上,源的女老鄉上樓去後,我和源站在樹蔭裏閑聊,源很羨慕我這麼輕鬆就贏得了女孩的愛情。
不一會兒,源的女老鄉一個人下來了,她告訴我們她不願意下來。我的頭嗡地響了一下,臉隨即紅了。正在我們百思不得其解時,忽然聽見有個男孩大聲地喊“梅子”。梅子正是我約的那個女孩。我詫異地看見梅子從窗戶裏伸出半個身子微笑著對那個男孩說:“等等,我馬上下來。”
梅子和那個男孩在我的注視中走遠後,我怏怏地和源回到宿舍。
經過這次打擊,我對愛情便有點心灰意冷,直到大學畢業我再也沒有靠近過女孩子。
轉眼間,畢業在即,離愁別緒籠罩著每一個人的心。大家都想讓別人在留言冊上多寫點東西,以便盡可能多地留住大學生活。
臨行前幾日,我拿回了自己的留言冊。晚上翻閱時,我很吃驚地發現了梅子給我的一張照片和一句留言:
有些事別人是無法代勞的——梅子
我渾身一震,便拿過去讓源看。源看後輕搖了一下頭,說:“我本不想告訴你的。”
源告訴我,其實介紹梅子給我並不是他的主意,而是梅子讓他女老鄉通過他給我們穿針引線的,因為我的那次采訪以及那篇文章讓梅子很動心。梅子那次之所以拒絕我是因為我沒有在樓下喊她,而是讓別的女孩去叫她,這讓她很丟麵子。
梅子曾經和同宿舍的女生打賭說像我這樣的男孩一定會在樓下大聲喊她的名字,但最終我的行為令她失望。這是源的女老鄉後來告訴源的。
我問:“那天那個男孩是怎麼回事?”那個男孩追梅子好久了,但梅子不喜歡他。那次梅子約那男孩和我同時過去,想等我喊她之後就與我一塊出去,好讓那男孩就此死心。
人世間的事經常是這樣陰差陽錯,在愛情賭博中,我和梅子都是輸家。
我終於明白:愛上一個人,就要勇敢地向她表達。如果需要,一定要大聲喊出她的名字!絕望
□[中國]劉雪峰
先知告誡我們:希望越多,失望也就越多。我今天要說,失望再多,也不要絕望。
夕陽西下,明早還會東升;春天過去,明年還會再來;青春韶華的流逝,必定會迎來更為深沉的人生。今天我們輸了,明天我們可以擦幹眼淚,拭去血跡,縫合傷口,重新再去拚搏。古人雲:哀莫大於心死。隻要我們的心不被絕望籠罩,我們就會重新點燃希望之火去奮鬥,去進取。
兩年前,和我海誓山盟整整五年的女友離我而去,投入了另一男人的懷抱。當時,我真是絕望到了極點,整天萎靡不振,意誌消沉,大有世界末日來臨之狀。正當我尋死覓活,痛不欲生之時,我的一位文學上的同道者,叩開了我沉重的心扉,把我從絕望中拉了回來,使我重新樹立起生活的信心和勇氣。
那是一個朔風勁吹,雪花飄舞的深冬之夜,他問我:“你還愛她?”我點點頭。他說:“那你的痛苦就減輕了一半。因為你有精神寄托!”“她不愛你了?”他又問。我又點點頭。“那麼你的痛苦又減輕了一半。因為,為一個不愛你的人傷心落淚是不值得的!”我的心不禁為之一顫,眼睛裏也似乎有了光彩和神韻,專注地看著他那張明朗豁達的臉,想聽聽他的高見宏論。沒料他隻淡淡地一笑,輕描淡寫地說了這樣一句話:“你一絕望,便什麼也不存在了。”
我頓時大徹大悟。是的,人一旦絕望,就失去了一切!
隻要不絕望,我們就可以重新投入地愛一次,說不定真正傾心於你的那個人正期待著你的愛呢!隻要不絕望,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采一束野花,敲開她的門,用真誠的心去表達你對她的愛,贏得她對你的愛。隻要不絕望,我們就可以重新抒寫我們的人生,我們可以在愛我們的人的攙扶下去看大海,看日出,看天邊絢麗的彩虹。
隻要不絕望,我們就可以用悠然的心情看待人生的坎坷。任它潮漲潮落,雲卷雲舒;任它盈虧有期,流水無情;任它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隻要我們自己不絕望,誰也無法使我們絕望。蜉蝣
□[美國]富蘭克林
我親愛的朋友,上次在芍麗磨坊舉行遊園會的那天,我們玩得很痛快。那天良辰美景,到會的個個是風雅仕女,可是你也許還記得,我們在散步的時候,我曾經在路上停留了一會兒,落在大家後麵。原因是園裏有很多蜉蝣的殘屍——所謂蜉蝣,是蒼蠅一類的小昆蟲——有人指給我們看了;而且據說它們的壽命很短,一天之內,生生死死好幾代就過去了。我聽了之後,信步走去,在一片樹葉上麵,發現了這種小蟲有一群之多。它們似乎在討論什麼東西——你知道我是善知蟲之語的;我和你往來那麼久,可是貴國美妙的語言我學來學去,始終進步很小,我如何能替自己解嘲呢?隻好說我研究蟲語用心過度了。現在這些小蟲在舉行辯論,我好奇心強,不免湊上前去偷聽一番;可是蟲雖小,它們的心卻大,開起口來,都是三四個一起來的,因此聽起來很不清楚。偶爾斷斷續續也可聽清一兩句,原來它們正熱烈討論兩位外國音樂家的優劣——那兩位,一位是蚋先生,一位是蚊先生;討論得非常熱烈,它們似乎忘記昆蟲生命的短促,好像很有把握可以活滿一個月似的。你們多快樂呀,我這麼想,你們的政府一定是賢明公正,寬仁待民的,你們沒有牢騷可發,你們也用不著鬧黨派鬥爭,你們竟有閑情逸致在這裏討論外國音樂的優劣。我轉過頭來,看見另一片樹葉上有一頭白發的老蜉蝣,它正在自言自語。我聽得很有趣。如果我們深信不疑世界上真的有天國,它隻是存在於自己心中,而不在身體之外別的什麼地方,那就沒有所謂的“另一個世界”,而我們所應該做的不外乎竭盡全力地去做、去愛,不斷地盼望,並用此時此刻我們心中天國的絢爛多姿的光彩去照亮、去驅散我們四周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