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執法堂弟子內心都叫苦不已,他們覺得自己這次吃了這樣的暗虧,實在是由於地形的原因。
在這狹窄的暗室中,五人圍毆一人,看上去好像占盡便宜,其實很難一起出手,而對方就沒那麼多顧慮了,隨處可見敵人,完全可以自由發揮。如果是在荒郊野外,能將一身本領盡皆施展出來的話,又怎麼會弄得如此難堪?
不過……這個叫關越的小子,實力的確非常驚人。一般的通靈期第三重弟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也難怪彭揚會敗在他腳下。
正在五個人鬥人為關越真被打趴下的時候,他居然又蠕動了起來,極度虛弱,窘迫不已,但一點點一分分地緩緩立起了身子,身上煥發而出的鬥氣波動非但毫無減弱,反而越發磅礴。
“活見鬼!”那個元武期弟子暗叫一聲,這家夥到底是什麼妖孽?這樣揍他都不能將他打昏在地?
“你不要過來啊,再過來真打死你!”眼角瘀青的那個人外強中幹的喊道。
這是極其令人發笑的場景,打人的這一方聚集在一起,叫喊著讓被打的那個不要再過來。反而是被打的那個家夥,簡直是有點神誌不清,全身血跡斑斑,正邁動腳步,一步步地朝五個人這邊漸漸逼近過來。
每一步都走得如此沉重,每一步都是晃晃欲倒,好像下一步他便會跌倒,他卻依舊堅持在向目標緩緩接近。
如果不是背後就是牆壁,五人隻怕會連連後退。
“師兄,怎麼辦?”其中一人緊張地問道,他怕再打下去,真把這個關越給打死了。
“簡直就是個瘋子!”那個元武期弟子眼珠子微微抖動,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不管了,他敢過來就打!這次一定要打暈他!”
“好!”其餘四人狼狽應道。
正在五個人非常警惕的時候,無緣無故地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很快地整個暗室的溫度都降了許多。
喀嚓嚓的聲響從四麵八方傳來,五個人驚駭不已地扭頭看過去,隻見暗室的牆壁和地麵上居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雪霜。
“這是怎麼回事?”一人疑惑萬分地出聲,緊接著又打了個寒戰。
“咣”地一聲,暗室的房門被人一腳踢開。
“什麼人!”那個元武期的執法堂弟子驚喝一聲,轉頭望去,一張嘴頓時張大成了鵝蛋大小,怎麼也合不攏。
雖然室內溫度陡降,宛若嚴冬,但這人的額頭上卻突然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呆呆地看著房門口處出現的一個女子,結結巴巴道:“江……江若妍師姐!”
“江若妍師姐?”其餘四個人也是麵色大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見到一個天姿國色、顏容清冷、身穿潔白衣裙的女子站在那裏。
她就象是千年不化的雪山上盛開的潔白雪蓮花,帶著一股寒意驀地降臨人世間,是如此的高貴,如此的清冷,明眸瞄過之處,五個人心裏無緣無故地產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江若妍剛才匆匆地從野豬林互市返回宗門,根本來不及探究這件事的原委,唯以為江河也被押進了嶺牢之中,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後,察覺到這裏有戰鬥的痕跡,立馬就來一查究竟。
打開房門之後,映入眼簾看到的情況讓她心頭猛地一顫。
室內有六個人,其中五個人是執法堂弟子,一個元武期第二重,四個通靈期第八九重,還有一個全身血跡斑斑,衣衫破破爛爛,踉踉蹌蹌地站在那裏,隻不過那一雙眼睛中卻盡顯一中頑強的鬥誌。
這個人她自己見過!
關越!有一次江河把他帶到了黑風互市,他就是打敗了雷卓群的那個外門弟子!
江若妍探出神識,略略一查,更是驚愕萬分,她分明察覺到這個關越全身都是傷痕,如此傷勢即使不至於致命,但以他的實力絕對不可能還站著,應該早就趴下了才對。
究竟該有多麼頑強的鬥誌,方能支撐著他遭受到這般重創而不倒?
短短一會兒時間,江若妍就已經明白了這室內曾經發生的一切。很少會有波瀾起伏的內心,第一次升起些許無名之火。
江若妍身形一閃,來到了關越身邊,一手扶住了他,精純鬥氣注入,修複著他身體內外的傷勢。
也的確是怪異,被這股精純的鬥氣一刺激,關越全身翻騰的氣血居然迅速平複了下來,萎靡不振的精神也立即提振了不少。
清涼的香氣縈繞在鼻尖,關越扭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江若妍,恐怖的麵孔漸漸平和下來。這位師姐其實並不高,比自己矮了半個頭,但是她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關越卻是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