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周誌清忽然收到一封信。
看字跡和地址,周誌清都不是很熟悉。當他打開後首先看到是一張銀票,他突然有種感覺,好像應該是童丹丹寄來的,於是也不看內容,就急急的往落款上看去,果然是她的。再急急的去看內容,看得他直搖頭歎氣。
童丹丹的書信內容盡顯得意之色,最讓周誌清窩火的卻是這兩句:‘大表哥一定認為我不會還錢給你,我敢打賭,大表哥有這樣想過。’‘我現在一切都好,你們不用掛念我。’
周誌清對於童丹丹把還錢一事強加給他很生氣,他是真沒想過要她還錢的,他又不差那點小錢。讓他更生氣的是,她還不想回來,而且也不肯透露落腳點,隻說是遊玩的很開心。
在外四處漂流哪是女孩子的事。於是他就派人去追查童丹丹現在又遊蕩到哪裏了。
天山童姥是童丹丹自諭的,她到老都要過童年時沒盡情享受過的那種無憂的快樂,沒有學業功課,沒有競爭壓力,更沒有拿她做墊底的、被其他父母做典型教材的日子。
她上過大學,應聘過各類喜歡的不喜歡的職業,所以她更看不起大學生。別以為除了天大我最大,踏入社會就知道亮晶晶的星星是掛在天上的,如果不是父母憂傷的眼淚和殷勤期待的目光如陽光般照耀著溫暖著,她不會這麼快摘掉叛逆的麵具,放棄與心碎父母的反抗的,如果沒有在憧憬美滿中還保有對生活的那點信心,她寧願老死在電腦前,也不願鞠躬於老板前。
扭秧歌吧!現在可以玩了,玩,一定要玩夠本。現在再也沒有人會操心她的生活,她也不用痛苦誰為她操白了頭發、操碎了心。
童丹丹拿著周誌清給的錢先給自己置辦了一套男裝行頭,乍一看還像那麼一回事,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可看她胸前的那兩坨肉,怎麼著都不會讓人聯想到是大男人的胸肌肉,況且看臉蛋、看身板就一個小兒郎。
童丹丹雖在胸前裹了一塊布,可沒舍得裹緊,她的和‘她’的根本不是同一杯的,而且是大杯套小杯的區別。
……不管了,就那樣了。
沒一技之長的現代人混古代那可不是好混的。在家裏原本就是嬌生慣養的娃,不用擔水有飲水機,不用洗衣有洗衣機,不用燒飯有電飯煲,啥都進步了,隻有人的生活能力在退化。
童丹丹整裝待發走長征路,跨上大道就迷茫,何去何從,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一丁點兒都沒想過。
腰包裏還留著那麼一點錢,目前生活是沒問題,遊山玩水,是逍遙自在,可錢財也有用盡的時候。
這不,童丹丹邊遊玩邊開始留心賺錢的機會,或是說,她開始留心要傍個大款了。
她不是一門心思往有山水的地方跑,也往人群密集的人堆裏紮了。穿著打扮也隨時間的推移恢複到嬌俏女兒身了,畢竟女兒身更容易得到同情幫助。
童丹丹不傻。想念唐詩宋詞顯擺有才華,那也要念給有抱負的公子哥聽,念給砍柴的劉海哥哥有用嗎?她又不是胡大姐。念給放牛郎董永聽有用嗎?她也不是下凡的織女。
在冷兵器時代,想把孫子兵法或大炮裏的火藥配方透露給朝廷,證明你一代奇女子的誕生,那也要找對門路、碰對機遇。
訛傳與真相永遠存在著一定的距離。而真相,就如剝洋蔥,一層一層,裏麵是迷人眼的辛辣,與表麵大相徑庭。
童丹丹在人堆裏紮了幾天,楞是沒瞧見穿華服的英俊後生,讓她大失所望。
穿華服的也有,可臉蛋也華麗太過,光滑不夠,不是褶子太多就是牙齒太少,要麼就是肚子太大,腦袋太肥,童丹丹不忍心對那樣的人下手。對著他們念情詩得先把自己給寒磣了,對著他們出售孫子兵法得想好了,在你飛黃騰達的美夢演變過程中,會是他們先弄死你,還是你先弄死他們。
就這麼遊玩著也離周莊越來越遠了,眼看錢包裏的錢也越來越少了,少到恐怕連回去問周誌清再借點錢都要沿路行乞了。
現代人比古代人的優勢是信息量。電視媒體經常報道的信息中有一條,是童丹丹在腦中過濾出來的,就是假意撞車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