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清政府移民實邊政策的深化(1 / 3)

一、奉天地區移民實邊政策之推行

甲午戰爭之後,清政府麵對東北外患加劇的事實,決定將以前的局部開禁變為全麵開放。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七月,清政府發布上諭:“東三省為根本重地,山林川澤之利,當留有餘地以養民,是以雖有閑荒,尚多封禁。今強鄰逼處,軍食空虛,揆度時宜,不得不以墾辟為籌邊之策。”(注:世續等修:《德宗實錄》第373卷,光緒二十一年七月,《清實錄》總56冊,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881頁。)有了官方全麵開禁的正式認可,東北地區移民實邊得以順利開展。其中奉天地區之招民放荒,大致可以分為官荒以及蒙荒,(注:奉天、吉林與黑龍江各自管轄的蒙地之開放情況將集中加以探討,不分省進行說明。)在新放荒地的同時,還對以前所放之荒地實行清丈。

(一)丈放圍場荒地

官荒主要包括圍場、牧場以及其他各種名目的官地。奉天圍場分為鮮圍場和大圍場兩種。其中鮮圍場在光緒五年(1879年)就已經開放,但大圍場仍在封禁之列。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十二月,盛京將軍依克唐阿奏請開放大圍場荒地,認為甲午戰爭之後時事維艱,“非招民墾荒不可”,而奉天“大圍場及鮮圍場凡一百零五圍”,鮮圍場之二十圍“經前將軍岐元奏請辟地設官,附場始令墾荒納賦,蓋所謂一百零五圍者已開二十圍”,共計放荒“一百二萬餘畝,安插流民一萬三千餘戶,收押荒東錢一百二萬餘吊,歲征正額耗羨三萬餘兩”,可見,鮮圍場之二十圍開禁以後,已經收到了既可安插流民、又可增加財政收入的雙重效果。依克唐阿據此推算,所剩大圍場“八十五圍之地若招民墾荒,約可開田五百餘萬畝,目前押荒約可收東錢五百餘萬吊,升科之後歲可收賦十餘萬兩,此誠裕餉之大宗,且安插流民,其數亦較前可增五倍,以五萬戶計之,無論旗民生計借以少充”,成效會更為可觀。(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54輯(軍務·防務),北京:中華書局1995年版,第656—657頁。)清政府命戶部就此事議奏。次年(1896年)正月,戶部認為:“奉天大圍場仿照開墾鮮圍場成案,一律招民開墾。惟此八十五圍、數百萬畝之地,非一時所能全墾;其數萬戶之民,亦非一時所能全招。擬請先將西近海龍城一帶之大圍場招民開墾,以四十五圍(注:即大圍場中的西流水圍荒。)為限;其餘四十圍(注:即大圍場中的東流水圍荒。)應依舊封禁,以備將來舉行冬圍,規複舊製。”(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54輯(軍務·防務),北京:中華書局1995年版,第672頁。)依克唐阿於二月接到戶部谘文後,建議由盛京戶部侍郎良弼查勘丈放西流水圍荒之四十五圍,得到清政府的許可。(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54輯(軍務·防務),北京:中華書局1995年版,第673頁。)

同年十月,良弼奏報丈放過程。良弼及其他勘丈人員進入圍場之後,“擇於圍內適中之區,南北分設二局,相對丈量,兼收荒價”。西流水圍荒“縱橫數百裏,其中山多地狹,核與前開鮮圍之地勢大相徑庭,圍之南半山河約占八成,圍之北半山河約占七成,除偏坡陡崖與低窪沮洳之區不堪耕種外,其平坦之地殊屬無多”,在這種情況下,截止良弼奏報之時,“共丈得毛荒四萬餘畝,俟值大雪彌漫,即行停丈”,準備“明春接續辦理”;對於“報領荒田各戶”,也預備於“明春掣簽坐落,指撥認領”。(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144—145頁。)但良弼辦理西流水圍荒,“未竣事而去任,接辦者為繼任侍郎鍾靈,亦未放竣”。(注:王樹楠、吳廷燮、金毓黻等編撰,東北文史叢書編輯委員會點校出版:《奉天通誌》第108卷,沈陽古舊書店1983年新1版,總2398頁。)二人之所以接連去職,皆因辦理不善而遭彈劾,西流水圍荒墾務弊端重重,急需整頓,“良弼辦理西流水墾務,溢放多圍,希冀重利”;其屬下“經辦大小各員”,亦“均各舞弊”,出現了“各委員均有保留地段,既將東流水溢占多圍,丈放毫無就緒,奏報亦複不實”等諸多弊端。(注:世續等修:《德宗實錄》第462卷,光緒二十六年四月,《清實錄》總58冊,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55頁。)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墾務大臣廷傑接辦此事。第二年春天,廷傑鑒於“俄日失和,奉天當戰地之衝,交涉繁難,萬分棘手”,恐西流水圍荒墾務“日久延擱,轉致別生枝節”,(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651頁。)於是決定加緊清理。同年九月,盛京將軍增祺、廷傑奏報西流水圍荒墾務情況:“西流四十五圍內,除不堪耕種山荒照章留作劁采牧養外,共得正段山場、城鎮基、草甸等項地二百九十八萬五千餘畝,核與開辦之初約計之數,尚屬有贏無絀。”(注:廷傑認為:“前盛京將軍依克唐阿奏請弛禁圍場一折內稱,八十五圍約可開田五百餘萬畝,蓋兼指東西流水而言,戶部議奏折內亦稱以全圍可開田五百餘萬畝,論之其畝數亦當過半,則專指西流水而言”,現在西流水圍荒共丈放二百九十八萬五千餘畝,因此是“有贏無絀。”見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696頁。)至於荒價及其他經費,約征收“銀一百萬兩有奇”。(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696頁。)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年底經重新清丈,西流水圍荒“出放生熟各地三百零二萬二千餘畝,城鎮基九千七百餘畝,收價至一百一十八萬餘兩,分隸西豐、西安(注: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清政府以大圍場西流水墾地之淘鹿地方設置西豐縣,析海龍廳屬之大圍場西流水墾地設置西安縣,原治老虎嘴子,二十九年(1903年)移治大興鎮。均隸屬於同年升為府治之海龍府。見徐曦著:《東三省紀略》,上海:商務印書館民國四年(1915年)版,第40頁。西豐縣即今遼寧省西豐縣,西安縣為今吉林省遼源市一帶。)兩縣經征”,(注:王樹楠、吳廷燮、金毓黻等編撰,東北文史叢書編輯委員會點校出版:《奉天通誌》第108卷,沈陽古舊書店1983年新1版,總2398頁。)進行管理。

繼大圍場中西流水圍荒開始丈放,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七月,清政府鑒於“金州、旅順等處現已劃歸俄人,所有租界旗民亟宜別籌安插,奉天圍場除奏準開墾外,尚有四十餘圍留作禁山,其地足敷分撥”的實際情況,諭令依克唐阿將東流水圍荒剩餘四十圍開放之事“體察情形,奏明辦理”。(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306頁;《諭折彙存》,台北:文海出版社1967年版,第28冊(光緒二十六年三月份),第2032頁。)依克唐阿奉旨後“當即派員前往確勘,未經複奏,因病出缺,嗣護理將軍文興等以遷戶已來,擬先從東流水西頭挨段丈放”,開始籌辦此事。(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306頁。)次年增祺任盛京將軍之後,金州租界居民願意遷至東流水圍荒墾荒者,“已不下四十三萬餘口,此外又有島民二千餘戶,自去歲以來,其來省呈請安插者即絡繹不絕”。(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307.)清政府鑒以“東流水圍荒現在安插旗民,事體繁重”,諭令由署理金州副都統晉昌將此項事宜認真辦理。(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318頁。)晉昌受命辦理東流水圍荒墾務後,在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九月的奏折中認為,此次放荒是為安插俄國租借地的難民,事關重大,而鄰近地區“冒充金籍、希冀報領者”本已不少,何況“東流圍荒本大圍垓心之地,土脈鬆厚”,條件極為優越,並且“此次安插金民,不收荒價”,(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319頁。)因此難免會引起一些唯利是圖之人的貪婪之心。為了盡可能收到安插俄國租借地難民之目的,晉昌與增祺商議後,“擬於省垣設總局一處,選派旗民數員,酌定章程,一麵遴員前往金州,確查冊報戶口,以清勘放之根”。同時,晉昌計劃“擇日親赴圍荒查勘地勢,相可建城之地設立行局,複擬於南北扼要、堪立重鎮之處設二分局,清丈局則四路分設。一俟金州複查確實,計所有之戶,合現有之荒,按戶均分,據冊編號,按號放領,於計口授田之時隱寓以軌裏連鄉之意,使小民此時無向隅之歎,即異日邊陲收保障之功”,在放荒的同時考慮實邊的效果,這是非常正確的。(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320頁。)東流水圍荒開始丈放之後不久,俄國趁八國聯軍侵華之機占據了東北地區,荒務因而被迫中止,戰事平定以後才得以繼續開辦。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三月,增祺指出兵災過後,難民流離失所者到處皆有,因此東流水圍荒的招墾對象應不僅局限於俄國租借地的難民,“無論金州及何處旗民,均準承領”。(注:王樹楠、吳廷燮、金毓黻等編撰,東北文史叢書編輯委員會點校出版:《奉天通誌》第108卷,沈陽古舊書店1983年新1版,總2398頁。)到光緒三十年(1904年)九月,東流水荒務“一律丈放完竣”,共丈放荒地“一百一十六萬七千二百七十畝”,此外丈放“城基地二千一百四十八畝四分,鎮基地三百一十二畝五分”,征收地價“庫平銀一百四十五萬一千零二十九兩,經費庫平銀二十一萬七千六百五十四兩三錢五分”。(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746頁。)為了便於就地經征,清政府在東流水圍場墾地設置東平縣加以管理。(注: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清政府析海龍府之東圍場墾地置東平縣,治大度川,隸屬於海龍府。見徐曦著:《東三省紀略》,上海:商務印書館民國四年(1915年)版,第40頁。今為吉林省東豐縣。)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年底,東三省總督徐世昌指出東流水圍荒“近來私墾各戶互相競爭,狡黠者肆意侵吞,良懦者甘受欺壓,紛紜聚訟,糾葛滋多”,強調“丈放荒地本為招徠農民,使之安業,若經界不正,隱匿侵漁,互相控告,殊非整理農政之道”,奏請重新清丈。(注:台北故宮博物院故宮文獻編輯委員會編輯:《宮中檔光緒朝奏折》第25輯,台北故宮博物院1975年印行,第164頁;徐世昌撰:《東三省政略》(財政·附奉天省墾務),李毓澍主編:《中國邊疆叢書》第1輯,台北:文海出版社1965年版,總5053頁。)到宣統三年(1911年),該處陸續“丈出浮多地二百萬畝有奇”。(注:徐世昌撰:《東三省政略》(財政·附奉天省墾務),李毓澍主編:《中國邊疆叢書》第1輯,台北:文海出版社1965年版,總5046頁。)(二)丈放牧場

除圍場之外,奉天所剩牧場也在開放之列。大淩河東岸馬場荒地在同治年間就已經開放,但西岸馬場荒地仍被封禁。“甲午以後,馬群傷夷殆盡,地多占墾,名存實去,積弊日深”。(注:王樹楠、吳廷燮、金毓黻等編撰,東北文史叢書編輯委員會點校出版:《奉天通誌》第108卷,沈陽古舊書店1983年新1版,總2398頁。)俄國以武力踐踏東北地區後,奉天滿目瘡痍,在這種情況下,清政府於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七月發布上諭,“奉省兵災之後,用項紛繁,奏請協撥,緩不濟急,錦州大淩河牧場一律招墾,可得銀數十萬兩,於目前急需不無裨益”,宣布將大淩河西岸馬場開禁招墾。(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449頁;《諭折彙存》,台北:文海出版社1967年版,第39冊(光緒二十八年二月份),第776—777頁。)盛京將軍增祺奉旨後,“遴委花翎候選知府李淦為總辦,帶同各員役前往設局丈放,察勘土地肥瘠,分別酌定荒價”。(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449頁;《諭折彙存》,台北:文海出版社1967年版,第39冊(光緒二十八年二月份),第777頁。)李淦察勘後報稱:“大淩河牧場地段,東西斜長約六七十裏,南北約二三十裏不等,其中膏腴沃壤固多,而濱海城灘及磽確之地亦複不少。茲既一律丈放,自非量地之高下,定價之等差,不足以昭公允。現將該場平地分為四等,山荒另分為三等,其附近牧場私自展墾之地均令從實報出,複加勘丈。”(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449頁;《諭折彙存》,台北:文海出版社1967年版,第39冊(光緒二十八年二月份),第777—778頁。)次年十月,增祺奏報“大淩河牧場現已一律丈放完竣”,總共丈放牧地約五十萬九千四百九十畝,核收荒價庫平銀約五十八萬三千三百五十四兩。(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79輯(財政·地租房租),北京:中華書局1995年版,第724頁。)至此,繼大淩河東岸馬場開放後,西岸馬場也終於招民開墾。

養息牧牧場(注: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哲裏木盟科爾沁左翼前旗獻其西境為三陵(即永陵、福陵與昭陵)牧養地,稱養息牧牧場。見徐世昌撰:《東三省政略》(蒙務·蒙旗篇),李毓澍主編:《中國邊疆叢書》第1輯,台北:文海出版社1965年版,總1599頁。)早在嘉慶九年(1804年),就經將軍富俊查出有私墾地畝,並奏明:“因蒙古等生齒日繁,並無錢糧,彼時原有蒙古三千五百三十名口,於遊牧無礙處所,共給養贍地一萬四千六百晌,永遠遵為定額,嗣後不準多開一畝”。(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160頁。)之後在嘉慶十八年(1813年),該牧場又“經盛京將軍奏開膏腴,賜恤錦、寧、廣、義(注:錦即錦州府;寧即寧遠州,今遼寧省興城市;廣即廣寧縣,今遼寧省北鎮縣;義即義州,今遼寧省義縣。)等邑旗丁,名曰試墾界”。(注:王樹楠、吳廷燮、金毓黻等編撰,東北文史叢書編輯委員會點校出版:《奉天通誌》第108卷,沈陽古舊書店1983年新1版,總2399頁。)可見,養息牧牧場雖然在嘉慶年間就有墾地,但那是為適應當地情況而製定的權宜之計,並且限製頗嚴,數量也很有限,實際上仍處於封禁狀態之中。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六月,依克唐阿在奏折中指出,養息牧牧場所放養專供三陵祭祀所用之牛羊,“係分群牧養,並不千百成群,自無須寬長百餘裏之牧區,致成曠土,計有地二百餘萬畝,除不堪耕種及應酌留場段以資牧放外,其餘可墾荒地約一百六七十萬畝,擬請一律報開,於經費不無小補,於牧養尤無妨礙”。(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126頁。)養息牧牧場於是在第二年開始“開禁招墾”,丈放荒地“共分八圍:食毛踐土,蹈德詠仁”。但丈放之後不久,蒙古牧丁紛紛呈訴,“盛京養息牧地麵開荒,有礙牧丁生計,並恐有誤三陵祭品”,(注:世續等編:《德宗實錄》第413卷,光緒二十三年十二月,《清實錄》總57冊,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402頁。)因此在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停止丈放。據當年十一月依克唐阿奏報,“通共放出升科生熟地六十一萬八千八百二十四畝一分”,征收正款庫平銀約十八萬三千九百五十六兩。(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79輯(財政·地租房租),北京:中華書局1995年版,第621頁。)這批荒地出放後,清政府在當地設置彰武縣(注: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清政府在養息牧牧場地置彰武縣,縣治在彰武台邊門之北,土名橫道子。見徐曦著:《東三省紀略》,上海:商務印書館民國四年(1915年)版,第44—45頁。彰武縣即今遼寧省彰武縣。)進行管理。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清政府開始對彰武縣境內嘉慶年間及新近丈放之墾地,全部實行清丈。由盛京將軍趙爾巽“派員將縣境各項地畝一律清丈,其從前已交地價者,按畝撥留,其未經放出各地,一體收價丈放,光緒三十二年三月設局開辦,丈出生熟各地計共二百六十三萬七千餘畝”。(注:王樹楠、吳廷燮、金毓黻等編撰,東北文史叢書編輯委員會點校出版:《奉天通誌》第108卷,沈陽古舊書店1983年新1版,總2399頁。)

大淩河東岸牧場即盤蛇驛牧場在光緒末年也得到清理丈放。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九月,增祺在奏折中指出,該牧場曾在“同治初年經錦州副都統恩合奏請丈放招墾,征收租賦,其地原估百萬畝,當時各領戶報領五十餘萬畝,嗣因濱海各地連年被水淹浸,墾戶以不保租賦,紛紛退銷,迄今共實剩升科地二十一萬餘畝”,目前“該地日見涸複”,於是“墾戶亦漸複集,率多私相展占,其納租賦者寥寥無幾”。(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609頁。)增祺認為“當此時局,自以清厘招墾為目前切要之圖,若任令荒蕪,聽民輾轉侵軼,則奸宄潛匿,外人覬覦,在在均屬可慮”,(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609—610頁。)建議對已經開墾之地“派員普律繩丈,逐戶清查,凡現在交納官租之地仍歸原戶管業,換給新照,一概不事苛求,其有展占浮多及私自開墾成熟者,俱令遵照新章,分別按畝補交地價,發給大照,以後照章升科,作為永業”,對於剩餘荒地,則“按地之高下以定價之等差,一律招戶認領,緩限升科,如此則原墾各戶既不致頓失生計,流民亦可借資安插”,從而收到“野無曠土,農有餘粟”之效果。(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610頁。)增祺之建議得到清政府的批準。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三月,增祺奏報清丈情況,稱盤蛇驛牧場“除已經承種納租地二十餘萬畝,及湖灘溝窪道路等項,約可得地四十餘萬畝”,按照土地肥瘠程度,“分定上中下三等價值”進行丈放。(注: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編:《光緒朝硃批奏折》第93輯(農業·屯墾耕作),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744—745頁。)到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該牧場基本上清丈完畢,“出放生熟各地五十七萬四千二百餘畝,收價三十二萬餘兩,奏設盤山廳(注: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清政府析廣寧縣屬盤蛇驛牧場地置盤山廳,縣治在雙台子附近。見徐曦著:《東三省紀略》,上海:商務印書館民國四年(1915年)版,第45頁。今為遼寧省盤錦市。)管理經征”。(注:王樹楠、吳廷燮、金毓黻等編撰,東北文史叢書編輯委員會點校出版:《奉天通誌》第108卷,沈陽古舊書店1983年新1版,總239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