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把你們幾個叫來就是想問問,我上次說的高新區展覽會的事兒,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是不是我不提,你們就當我從來沒提過這事兒了?”
嚴建斌這個話說出來,幾乎可以稱之為發火兒了,他沒有在這裏拍桌子瞪眼,完全就是礙著自己的形象,做不出吹胡子瞪眼那樣的舉動,可是他言語裏的不客氣確實實實在在的。
周緣暗自撇嘴,其實也有些心虛。每天忙成這個樣子了,誰還有那個閑心去管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真的把那個高新區的事兒放在心裏?至少周緣自己就是這樣,有了其他的差事,實實在在的活計,她就想不起來那什麼高新區的展覽會了。
這個時候不管誰出頭誰就是沒眼色找罵呢,嚴總叫上來三個部長,除了程主任和張揚之外,就是一個姓王的部長,他那人一向都會看人眼色,這種做出頭鳥的機會他可絕對不會搶著往上湊合。
見大家不說話,嚴總的火氣就更旺了。
張揚沒法子,隻能做了這個出頭的椽子:“嚴總,我托了不少朋友去打聽,可能是因為這事兒市裏還沒有決定,所以沒有個準消息。我這邊還是打聽著呢,有什麼消息,我這邊就能得到信兒了。我讓下麵的人也做了一份高新區的行業分析,先搜集著資料,以後動作畫圖的時候不會沒有頭緒,拿不出個章程來。”
聽見張揚這麼說,嚴建斌並不買賬,甚至說,他的不滿意都寫在臉上呢。
周緣看著嚴建斌,不明白他為什麼像是更生氣了。
但是對著張揚和程主任,嚴建斌是極少會那麼不留情麵劈頭蓋臉的罵人的,畢竟這兒還有一群助理在,這一點嚴建斌還是很有分寸的。
眼見著這個出頭鳥已經有了人選,別人也敢說話了,王主任嗬嗬一笑,說道:“雖然不知道那個展會是什麼主題,也沒什麼門路打聽到人家具體的安排,不過我已經讓我手底下的人把設計圖都給準備出來了,到時候看到了實際的會址再做安排。”
張揚和程主任兩個人都朝著王主任那邊看了過去,王晨這個人真是的,他們都不知道該不該誇人家聰明了。做設計圖這種事兒最討巧了,這會兒嚴總嫌棄他們不拿這個事兒當事兒正在氣頭上呢,王晨就說了一嘴自己已經帶著人把設計圖做好了,那不管嚴建斌有什麼樣的想法,都不能直接怪罪人家,因為人家已經下了力氣了。但是設計圖這玩意,誰不會做啊?按照他們這行的規矩,也沒有憑空畫圖的道理,說來說去,這都是給領導那邊留好印象的說辭。
不過這一次嚴建斌卻沒有買賬,而是很不客氣的說道:“會場選在哪裏還沒有個定論呢,你現在就做了設計圖?你能保證自己做出來的設計圖符合展覽的主題嗎?你能未卜先知?你要是那麼厲害,給我算算咱們公司什麼時候能去納斯達克敲鍾去?行嗎?半仙兒!”
王主任被嚴建斌這句話噎的脹紅了臉。
哎,他們嚴總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連他手裏的幾個部長的麵子都不給了。
估計這陣子王主任後悔的不得了,剛才張揚的回答可是說了,他除了窮打聽什麼都沒幹,嚴總竟然沒有罵他,那自己這組織人手畫圖的倒是錯了?
王主任憋了好一會兒,說道:“嚴……嚴總,我這不是想早做準備麼……”
“早做準備?那你正經事兒就不幹了,光做這個準備去了?”嚴建斌眼睛掃過來,那眼神裏沒有什麼情緒變化,可就是讓王主任後背一陣發涼。
嚴建斌的手指頭在桌麵上重重的敲了幾下,不悅的說道:“公司養你們這幾個團隊不是為了讓你們什麼正經事兒都不做光顧著畫那些也許根本用不上的廢圖的!王晨,你一個部長,做事兒能不能過過腦子?你不知道自己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影響一個部門人未來的工作?!”
王主任低垂著腦袋,這會兒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會議室裏的氣氛變得格外沉默,嚴建斌臉上不悅的情緒越來越濃,眼看著火藥桶就要炸了,更沒有人敢說話了。
這個時候,作為嚴建斌嫡係的程主任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這幾天我們和張揚他們一樣,也是托關係找門路的去打聽,不過一樣沒有什麼收獲。不過林肆肆和田臻兩個人最近在外麵走動,拜訪了市裏的幾個領導,估計到時候有事兒人家那邊一定會知會我們的。嚴總,您也知道,高新區那個展覽會別說現在還沒有一點口風透露出來,就是真的透出來了,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落在咱們公司的頭上的,不過人情往來這個事兒,我們一定會做到位的,爭取在領導能力範圍之內,給咱們公司爭取最大的優勢。”
周緣坐在旁邊,聽著他們幾個領導說話,心裏也隻能有兩個字兒——佩服。她下意識的朝著程主任看過去,與林肆肆的眼神兒不期而遇。對方看著周緣,格外驕傲的揚了揚嘴角,一副傲慢的樣子,眼神裏充滿了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