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似乎被她所說的話嚇到了,這會兒還在發懵。
他定定的看著周緣手上的那兩枚戒指,一看就是精心挑選過的,樣子款式都很新潮,關鍵是低調卻不簡單,非常的符合他的職業和身份,顯然是這個家夥特意挑選過的,特意為了今天準備的。
周緣挑選戒指?
這種事兒在楊濤的腦子裏幾乎和做夢差不多,總感覺那個捏扭慢熱的家夥,做不出那麼積極主動的事兒來。
就在楊濤發怔的時候,周緣輕輕說道:“雖然我這個人有的時候比較衝動沒腦子,大多數情況下有些矯情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我還是想說,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是我二十五年來最快樂的一段日子,你教會了我很多很多的東西,給了我很多很多的愛,比我之前二十五年得到的還要多。”
周緣捧著那一對戒指,笑著將自己的心裏話娓娓道來:“對不起,之前和你無理取鬧了一通,可能真的像我媽說的那樣,我是婚前太焦慮,所以才會草木皆兵。我身上有個必須要改掉的毛病,我自己知道,我以前總是覺得自己可以用時間來衝淡那些不好的回憶,然後就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放在那裏不去管它,實際上光是這樣是不行的,我要好好地麵對它,迎接我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我也知道你心裏別扭的是什麼。我保證,以後我會無條件的相信你,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之外對我最好的人,我不知道我不相信你的話還能相信誰。但是你要諒解我,小心眼是女人的天性,如果我不在乎,我就不會那麼無理取鬧了,你說對不對?”
楊濤低頭看著她手上的戒指,依舊看不出他的態度。
周緣看著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泄氣。
這一次怕是把人家傷到了,傷的徹徹底底,可能再無回轉的餘地了。
人家是天之驕子,本來就應該翱翔於天際的,可他願意為了你蟄伏,陪著她熬過世間的無奈與滄桑,可是她卻把人家好當成理所應當的,時不時的還要無理取鬧一陣子,確實讓人有些寒心。
周緣強撐著笑了笑,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呼……一分鍾過去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她的表情有些失望,整個人像是垮掉了似的沒了所有的精神氣兒。好像楊濤的沉默已經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在心理上完全的承受不住了。
一個女人跑到男人麵前求婚,結果還被弄了個沒臉。這種事兒說出去著女人的名聲估計也就完了……
從剛才她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圍觀的人就越來越多,還有一些律師事務所的女律師看著周緣跑上門來道歉有些不屑。
他們楊律師是什麼樣的男人啊?配她簡直就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了,怎麼她還那麼不知足?看那意思還把楊律師折騰得夠嗆?哎呦,這女人還要不要臉了?
還好這女人夠作,沒事兒瞎折騰把他們楊律師的心給傷了。這不麼?楊律師自己醒悟過來了,不陪她玩了,這是好事兒啊!這樣她們才有機會了不是?
看看楊律師那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已經腦補出周緣是怎麼欺負他們楊律師的那些女同胞們一個個就好像報仇了一樣,臉上的表情別提多幸災樂禍了。
周緣不敢看周圍人的表情,她知道那些人一定是在嘲笑她。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該說的話隻要她說了,她就不後悔。不然她總是那麼拖著,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像個鴕鳥一樣的把頭埋在土裏等待著風平浪靜,那也許她的餘生隻剩下風平浪靜了——
如果她的世界裏將不再擁有這個男人,那可就是死寂一般的風平浪靜了。
“對不起,我……”
周緣剛想強撐著笑笑離開,那個一直沒有說話,板著一張臉的酷哥突然開口,語氣也格外的尖銳:“你這算是求婚麼?”
“呃……算是吧。”周緣看著楊濤,不知道對方要說出什麼話來。可是看他冷冰冰的樣子,周緣感覺他有可能會說出一句很讓她傷心的話,下意識的就不想聽:“讓你看笑話了……”
“笑話?你覺得向我求婚就是個笑話?”楊濤的語氣有些不悅。
“不是不是,我沒這個意思!”周緣連忙解釋:“我是覺得你不可能答應我的……”
楊濤冷著一張臉,輕笑一聲,那笑容好像刮骨刀一樣,讓周緣覺得麵皮生疼。
讓一個人承認錯誤,真的好難。
讓一個承認錯誤的人頂著心理壓力,明知道自己會被對方嘲笑還堅定住自己的腳步不會離開,那也真的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