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夢亞偏頭看了楊濤一眼,笑得格外慈祥:“心裏話就是,我的女兒就快成別人家的了,我舍不得了。”
“我當了那麼多年的老師,基本上把大部分的關愛都了自己的學生,對待自己的女兒,我也隻是保證她不往邪路上走而已,並沒有那麼的無微不至。”
袁夢亞喝著茶,不知道是因為茶水燙口還是因為心裏的感慨實在太多,她輕歎了一聲,唇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等我發現自己有時間停下來陪陪她的時候,她就要嫁人了。”
“等我們兩個人結婚以後,您就和我們一起生活吧?如果您還想做老師的話,我給您找一個學校繼續掛職,您看這樣好不好?”
“這個話題你和周緣已經給我提過好幾次了,我不是沒想過。我就算是來常青市生活,也不會和你們倆在一塊過的。”
“為什麼?您不想和周緣朝夕相處麼?”
袁夢亞搖搖頭:“你們兩個人朝夕相處就夠了,多我一個真的多了。”
“怎麼會呢?”
她笑了笑,看著楊濤說道:“小楊,我也年輕過,我知道年輕人喜歡什麼。小兩口和和美美的過二人世界沒什麼不好的,日子裏麵夾雜的人太多,矛盾和摩擦就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所有的恩愛都會磨平,甜蜜也會變成爭吵。”
“不會的。”楊濤很堅定地說道:“我不是這樣的人,周緣也不是。”
“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可我還是不願意讓你們為了我產生半點摩擦。”
“您真的是多慮了。”
袁夢亞笑了笑,不再去談論這個話題了:“我就想時間不多了,能好好陪陪自己的女兒就陪著,免得她以後嫁人了,連給媽媽撒嬌的機會都少了。”
楊濤歎了口氣,很嚴肅的說道:“伯母,您也知道我工作還不錯,賺的也不少。如果您怕周緣嫁給我會辛苦,大可不必。家務活如果不想做,我們可以找個鍾點工。周緣不想在虹影設計公司繼續做的話,辭職或者自己開公司都可以,我都可以幫她。”
“小楊你不懂,女人結婚了以後到底是不一樣。”袁夢亞笑著說道:“周緣爸爸最開始並不是那麼個有能力的人,不管他做什麼都需要我幫他操持。大到買房置地,小到產米油鹽,無論是親戚關係還是鄰裏關係我都要考慮,方方麵麵都不能出錯。那樣其實很累……”
楊濤聽著袁夢亞以前的事,眉頭越皺越緊。
“我年輕的時候聽人家說‘為母則剛’,做了別人母親了就會變得堅強,好像變成了世界上那個無所不能的存在。可是等我結婚了,我發現女人的剛強其實是在結婚的那一天開始的,‘為妻則剛’,應該這麼說。”
袁夢亞這一次動手給楊濤倒了一杯茶,笑著說道:“你不要有壓力,我說的這些不是為了給你墊話,讓你對天發誓一定要對我女兒好。而是我要告訴你,結了婚以後周緣就不是個孩子了,或許你會很寵她,我也很寵她,但她的角色已經變了。這種改變不是你和我可以左右的,也不是你和我想要保持她的天真就可以保住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是說周緣一定會成長的。”
“對了。”袁夢亞道:“她會慢慢變得更加報喜不報憂,會變成一個可以為我擋風遮雨的成年人,再也不是那個和我牽著手束著馬尾的小姑娘了。”
楊濤聽著袁夢亞的話,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疼。
他突然想到了那個自己幾乎想不起長相的母親,想到了自己的外婆。
她可能到死的那一天,都是外婆的心頭肉吧?
不然外婆也不能那麼放任她去做傻事,都是因為不舍得。
楊濤沉默的喝著茶,想到了那個女人,隻覺得自己一定不能讓周緣做另外一個感情失落的妻子,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最基本的擔當。
屋裏的姐妹悄悄話和外麵的促膝長談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進行的,隻不過有人無憂,有人愁腸。
李牧璿是個富二代,但她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富二代,什麼高端她玩什麼,什麼有逼格她喜歡什麼。帶著這個伴娘到處走,可比周緣自己迷迷糊糊的到處轉有效率多了。
周緣帶著李牧璿一塊去見了餘思,沒想到這兩個人一拍即合,說的天花亂墜,到了最後連餘思自己都忘了這一次的婚禮新娘到底是誰了。
等大夥兒反映過來的時候,隻能相視一笑,氣氛更加輕鬆了。
李牧璿用手肘頂著周緣,咯咯笑個不停:“周緣,要我說你們家楊律師那麼不差錢,那就別用絹花了,都用真花吧?香香的。”
餘思這一次沒有順著她的思路定,而是很專業的給出了自己的意見:“雖然絹花確實是比真花便宜,但是有的時候用絹花的效果就是比真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