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3)

春花找了半天終於見到兩人,先是笑,又皺起眉,看了飛羽半晌,欲言又止,隨後才對黑逸道:「老夫人知道您回來了,請您立刻過去一趟。」

黑逸點頭,吩咐春花:「妳留下來陪飛羽聊聊。」

飛羽聞言,心裏一甜,望著他走出門外的身影,愛意泛濫,難以收拾。

她真的好喜歡黑逸,不像同門的姐妹那樣,隻是想占據一個男人的身體,索取對方的力量,滿足自身的私欲。

她喜歡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酒窩……就連他發狂的樣子,也沒有一點點的嫌棄。為了他,什麼原則,什麼理想,什麼目標,她都可以放棄。

飛羽轉頭,看了看擺在桌上的修道典籍,心裏有了明確的決意。

「羽兒,妳很快樂嗎?」春花盯著飛羽打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為什麼這麼問?」飛羽沉浸在愉悅的情緒中,心想自己這些日子過得異常順心。

黑逸陪她向朱雀傳達了口信,並為她調度人手幹擾白虎的注意,讓她的師兄師姐沒那麼容易狹路相逢再次相殺。

他也不再壓抑對她的情意,甚至找到了化解心魔的方法,眼看著束縛住他的舊疾將要消解,她怎麼能不開心?

她如今所見到的一切都是光明的,仿佛黑逸一旦痊愈,她也能恢複修為,成功擺平師兄師姐之間的誤會,然後堂堂正正的和黑逸在一起。

「沒……」春花的臉色卻不那麼美好,她背對飛羽,輕聲喃喃道:「妳高興就好。」

↖(^ω^)↗

黑逸走出院子,發現一個外表忠厚的青年站在院子外,見他出現,忙不迭向他行禮。

「大少爺!」

「你是?」

「小的是阿福。」

「春花的心上人?」黑逸似乎聽飛羽聊天時提起過。

阿福難為情的抓抓頭,道:「那個,春花讓我跟您說,請您順便去找二少爺一趟,千萬別讓飛羽曉得這件事。」

「什麼事?」

「這個……春花說,二少爺知道的……」

黑逸回想起方才,春花含糊不清的態度,又見眼前的阿福不敢妄言,心知事情不簡單。

他打發掉阿福,走向二弟的院落,經過花園時,發現兩個仆人走在前方,竊竊私語,言談之中,提起飛羽的名字——

「那女人的身子真是美得銷魂……」

「可惜那些畫都被老夫人收走了。」

「看畫有什麼意思,如果真能把她剝光了才叫有趣。」

「你別做夢了,羽兒那種女人,隻會對少爺們發情,現在離了二爺的床,不是又搬進大爺的院子裏了。」

黑逸無聲無息的移去,攔住兩個下人的路。

「大少爺!」兩個年輕人驚慌失措,麵色大變。

黑逸微微一笑,語氣卻極其冰冷,問:「你們,在說什麼?」

兩人死命搖頭。

「你們二少爺呢?」

「在在……老、老夫人那兒,二少奶奶也去了。」

黑逸目色深沉,轉身離開,身後兩個仆人惶恐的望著他的背影,直到黑逸走遠了,才又開口。

「你說,這回,大少爺會不會跟二少爺對上?」

「為了那個女人?這……」

「大少爺不是為她贖身了嗎?由此可見她還是有點手段的。」

「總之,有好戲看了。」

↖(^ω^)↗

黑逸見了家人,還沒來得及寒暄上幾句,就聽見老夫人冷言冷語指責他身邊的人不幹淨,又讓下人送了幾幅畫給他,還不準他當眾打開。

黑厲和林秋豔分站兩旁,臉色也不太對勁,連招呼都沒跟他打一聲,看著如此冷漠疏遠的家人,黑逸終於對黑鷹門感到厭倦。

「若沒有別的事,我先告退了。」懶得再聽大娘數落,黑逸拿著畫卷,頭也不回的離開。

毫不意外的,身後傳來大娘冷嘲熱諷的話語,卻對他的情緒沒有半點影響。

他打算拿了藥材就走,這個家就交給二弟打理,家中瑣事,他不想插手。

走到回廊上,見四下無人,黑逸隨手打開畫卷,一看,震驚得止步不前。

他趕緊飛身躍上一旁的大樹,坐在茂密枝葉間,攤開所有畫卷——

畫中,無一列外,描繪的都是同一個女子,赤身裸體的女子。

她相貌妖媚,柔嫩肌膚泛著粉色的光芒,嬌羞神色帶著純真的魅惑,玲瓏的身軀擺出各種挑逗的姿勢。

繪圖之人以出色的畫技,呈現出畫中人活色生香的豔麗與嫵媚。

老夫人說這些畫,在家裏已流傳了數日,從主到仆,全家沒八成也有一半的人看過,要求黑逸好好管教身邊的人,不準對方再做出如此傷風敗得之事。

畫中人,任誰見了都知道,是飛羽。

黑逸冷笑,繪圖之人又是誰,難得別人不知道?

黑家二少爺,擅長丹青,畫技出色又不是什麼秘密。

老夫人叫他管教飛羽,怎麼不先管教好自己的兒子?

黑逸收起畫卷,眼中怒意升騰。

他確信飛羽和二弟並沒有這麼深厚的交情,但飛羽是借屍還魂,她身體的原主人與二弟之間的糾葛,實在糾葛。

為了他們好,不該讓這兩人在同一個家裏繼續待下去,離開黑鷹門的欲望更加強烈了。

這次,對這個家和家人,黑逸真的失望了。

他一躍落地,走回院子。

春花慌張的在門外走來走去,見他回來,忙不迭回報:「大少爺!飛羽她好象看出我隱瞞了某些事,撇開我,自己跑出去找您了,您沒遇見她嗎?」

黑逸搖搖頭,忽聞身後一陣細微的聲響。

他轉頭一看,見飛羽黑著俏顏,從另一個方向大步走回。

看來事情是瞞不住她了,黑逸問:「妳去哪了?」

飛羽沉著臉,想到剛才出了院子就遇到一群說三道四的混蛋,對她的身子指指點點,言辭下流至極,她的怒火難以平息。

即使是麵對最最喜歡的黑逸,她還是怒火高漲!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眼尖的盯著黑逸手裏的畫軸,飛羽眯起眼。「給我看看!」

她衝過去,伸手搶奪。

「飛羽……」黑逸考慮著該不該立即毀屍滅跡?

「給我!」張牙舞爪奪到手,飛羽攤開來一看,瞬間,她眼花繚亂,怒火衝上九重天。「可惡啊啊啊!」

畫裏的女人,很明顯是她,擺著不堪入目的姿勢,全身光溜溜的,像在**人似的,無恥又下賤!

飛羽憤怒咆哮:「是誰?誰畫的?」

「羽兒……」春花不安的拉了拉飛羽的手臂。

「告訴我!你們一定知道!」

春花禁不起她的逼問,頹喪道:「這些都是妳自願的,妳忘記了。我本不想妳再記起來,但是,真是妳當初心甘情願每個深夜到二少爺房裏,讓他畫下妳的身體,妳和我說他對妳很好,會對此負責,妳當時……沒有一點勉強。」

飛羽驚訝得無以複加,傻呆呆的瞪著春花,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了。

春花不會說謊。

這些**的畫,確實是以前的羽兒犯下的錯。

飛羽沒有追究的權利。

即使以前的『她』是個放縱自己被男人玩弄的笨女人,現在的她也無可奈何,況且,現在的她還是鵲巢鳩占,強奪了人家的身子,哪有資格再責怪原主人不夠完美呢?

可現在的她,珍惜這個身體和她的尊嚴。她甚至覺得,以前的羽兒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所以無法冷靜對待羽兒受到的任何傷害。

黑厲那個賤人!哄騙未成家的少女,畫下這麼猥褻的圖,又傳出去讓全家人觀賞,簡直罪該萬死!

「春花,妳先去休息。」黑逸出聲吩咐,一手拉著飛羽,一手收回被她奪走的畫,帶她回到房裏。

飛羽氣得護身發抖,坐在舒適的椅子上被黑逸喂著喝了好幾口熱茶,冰涼的手指仍無法溫熱起來。

「用不著這麼氣憤,這件事與妳無關。」黑逸勸道。

飛羽瞪著他平靜的臉:「你覺得我被看光光了也沒關係?」

「不,我當然介意,但妳說過,這個身體的主人原不是妳,她之前的所作所為,為什麼要妳來背負?」關於這點,黑逸分得很清楚。

他了解飛羽,知道她不會做出隨便讓人觀賞身體的事。既然犯下紕漏的不是她,他何必為別人的所作所為發怒?

雖然她美好的身子因此曝露在眾人眼前,確實也引發了他的不滿,然而事已發生,首先他想的,是勸她放下心裏的負擔,而不是讓憤怒奪走她的笑容。

「你弟弟真不是好東西,畫了姑娘家的身子還到處發放,他以為他在發請貼嗎?你手裏這些是他送你的嗎?」

「不,流傳在家裏的畫都被我大娘收走了,我會一副不漏找回來,全部,我保證。至於畫是怎麼流傳出去的,還需要調查。」

「調查什麼啊,一定是你二弟流傳出去的,我可不可以去打黑厲一頓?」飛羽咬牙切齒,握起拳頭蓄勢待發。

「妳現在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黑逸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