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3)

輾轉數日,黑逸駕著馬車踏上回家路。

一路上平靜極了,沒有雪城的人馬來搗亂,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但飛羽還是感到很不習慣。

原因是黑逸的情況有些變化。

倒不是他狂性大發,見人就要殺,而他看人的目光不再溫和明亮,反倒深邃迷離得難以琢磨,對她的態度也**起來,主動打破兩人之間僅剩下的單薄的界線,不顧時間場合的與她親昵。

這是因為他心智尚未複原,還是他完完全全的喜愛上她了呢?

飛羽分不出究竟,但很享受他的改變,巴不得他永遠這麼粘著膩著她,眼裏隻有她一個。

「我們先在這用午飯,休息片刻再趕路。」馬車經過一家客棧,黑逸開口。

「好。」飛羽掀開窗簾,往外望去,看到客棧外的招牌,招牌邊上有顆大樹,她不經意的一瞥,發現大樹下站著一個十分眼熟的人。

飛羽的胸口登時緊抽起來。

「怎麼了?」黑逸聽到動靜,探入車廂。

飛羽正趴在車窗前,雙手卻將簾子拉闔上,隻露出一絲縫隙供她以詭異的姿勢偷窺外麵的景觀。

「我……看見熟人了。」按下內心的震動,飛羽轉頭道:「繼續走,別在這家客棧用膳。」

語畢,她維持原姿勢,繼續盯著客棧邊的一角。

那個站在大樹下的女人,一身漆黑,露出異常漂亮的臉蛋,仰頭看著對麵一個向她走近的男人。

飛羽看不見男人被披散的黑發遮蔽的容顏,隻能看見女人迎向他的笑靨。

那個女人謹慎和他說話,小心抓著他的衣袖,然後,仿佛得到了許可,一頭撞進他懷裏,額頭抵著他的胸膛,撒嬌似的不停磨蹭著。

朱雀……

她居然在這裏,和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起。

白虎還沒有找到她嗎?

希望永遠找不到,不然……飛羽的胸口頓時抽疼了一下,微風襲上了她的眼眸,帶給她酸澀感,她忍不住眨眼。

眨眼間,黑逸駕車遠離,很快的,她看不見遠處的景象了。

「妳見到了誰?」又過了一會兒,黑逸靠在路邊,停下馬車,到車廂內關心情緒忽然低落的飛羽。

「……朱雀,替我背黑鍋的同門師姐。」

「國師不是去追她了?」

「想必被甩開了,她還好好的,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妳不和她見麵?」

「……不了。」見了麵也不知道說什麼?飛羽的心沉甸甸的,「我都不知道她有男人,也許是和我一樣最近才認識的吧?」

「我是妳的男人?」黑逸戲謔問,逗弄人心的笑顏充滿男性魅力。

飛羽一時結巴,支吾著回不出話,那沉甸甸的心為了他飄蕩不已。

「你最近怎麼老愛**我?」她希望他的情意來自本性而非道術的左右。

「我隻是順從自己的心意。」一些壓抑他情感的枷鎖鬆動了,他放棄克製,不願再隱忍。

飛羽回想他殺紅眼的模樣,不由得擔憂,無論是放縱的黑逸,還是理智的黑逸,她都喜歡,可她也明白,他希望自身保持永遠的鎮靜與從容,他不想失控。不管經曆多少事,最終他一定會恢複到與她初見時的樣子。

這麼想著,她又不擔憂了。

對他的信任是那麼堅定,她從未如此信賴過一個人,隻有黑逸令她不會動搖,哪怕有了疑惑,隻要看著他就能沉穩下來。

黑逸捏了她的臉蛋,改口安撫道:「放心,妳那個師姐也是有本事的人。」

他對於白虎和朱雀的鬥法還是有印象的,隻是不太明白朱雀怎麼使得他狂性大發,正統的江湖人實在拿玄門道法沒轍。

「我很少看她出手的,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抵擋住白虎的追殺?」飛羽想著想著,又擔憂了。「如果那一天,我沒跟蹤她們,也許她們都好好活著。」

「誰也無法保證另一個人的生死,飛羽。」

「最起碼別人不會因為我而受傷,其實……我沒那麼討厭澄楓,其實我是喜歡朱雀的……我也想過有朋友,可以穿相似的衣裳,約著踏青放風箏,說著心上人誰最好,一起快樂的笑,朱雀說過要和我做朋友的,隻是我不敢答應。」

「可這麼一來,我們也不會相遇了,對不?」

飛羽被問住了,睜大茫然的眼,眼裏水汪汪的。假如,她不曾重生,就不需要黑逸的關照,即使遇見他也不一定會喜歡他。

「這種推測,我自己也想過好幾遍。」每一遍都讓她更加慶幸自己死過一回,因為認識了黑逸,她才明白自己的心原來會那麼快樂,那麼渴求,那麼溫暖。

黑逸低頭親了親飛羽的秀發,她眼底閃爍的淚光,使他柔情湧動。「妳會有的不止是朋友,妳會很多很多。」

「包括你?」她傻傻問,像個擔心被拋棄的孩子。

黑逸胸口一震,遭到猛烈攻擊一般,失去了抵抗力。「是的,包括我。」

飛羽掩麵而笑,充盈心底的力量讓她不再有任何的畏怯與迷惑,等處理好黑逸的病情,她一定會出麵,擺平朱雀與白虎的糾紛。

即使會受傷,她也不再害怕,想到這個男人會給她可靠的肩膀,寬厚的胸膛,讓她依賴,她就能勇敢起來,無所畏懼。

「黑逸,我想回去給朱雀送個口信,讓她知道白虎的準備。」這麼做不一定有意義,但她還是想做。

「好,我陪妳。」他微微一笑,滿是縱容。

↖(^ω^)↗

馬車緩緩停在黑家大門外,看門的下人眼見黑逸和飛羽又回到黑鷹門,表情已不像上次那麼吃驚。

兩人有說有笑回到院子裏,發現春花不在,便走進黑逸書房,認真商量起如何解決他走火入魔的問題。

「妳被白若雪抓走時,我師父那裏正好找齊了我需要的藥材。」

黑逸走到書櫃旁,拍了拍牆上的裝飾,倏地一個暗格從牆壁上彈了出來,黑逸謹慎的取出放置其中的幾個盒子。

飛羽陪他打開盒子,觀看一番,盒中一些名貴又萬分脆弱的藥材令飛羽看得瞠目結舌。

「這些東西都是世間少見的極品,你師父真舍得給你?」

「條件是今後幫他管理師門和名下產業。」黑逸無奈的笑。

「這怎麼算是條件,家產都給你了,這根本是買一送一的奉獻啊!」

「妳後悔沒拜他為師了?」

飛羽紅著臉抱住黑逸一支臂膀:「我有你不就夠了?」

黑逸一邊將珍稀的藥材收好,一邊取出飛羽給他的修道書籍。

「妳這些典籍,我都看了,裏麵有不少修行方法,可解決我的病症,又讓我的功力有所提升。」

「你快選擇看看用哪種方法,找個合適的地方,我為你護航。」

「我傾向最快,最迅速的那個。」黑逸目色加深,目光如勾人深陷的漩渦,叫人一看便失魂。

「哪種?」飛羽呆呆的凝望他,心裏有個聲音提醒她,黑逸對她的**似乎越來越強烈了。

「這種——雙修之法,怎麼做才好?」黑逸翻開一本典籍,手指其中一道描述,笑容可掬問著魂不守舍的飛羽。

她愣愣低頭一看,正好看見一些男女共同修煉的露骨字眼,當下心窩發抖,人如蒸熟了個蝦,紅通通的還冒熱氣。

「你、你是說這、這種方式?那、那速度是快,但、但練起來有些麻煩,而且和我以前修煉的門路不同。」她開始語無倫次了。

「妳不願意?」黑逸手指一勾,逗貓兒似的,指尖輕佻她下巴。

她不止心神大亂,連呼吸也亂了,一雙眼睛更是到處亂瞟卻不敢瞧他一眼。

「我若陪你雙修,修煉這種路數,等於要放棄我原來所知所學的門道……」

黑逸歎氣:「那真是為難妳了,確實沒理由讓妳為了我改變喜好。」

「不不不!」飛羽趕緊反駁,忽然又覺得他是故意歎氣歎得這麼哀怨,好勾起她的同情心。

「羽兒,大少爺,聽說你們回來了?」突然此時,春花高亢的嗓音在屋外響了起來。

飛羽回過神來,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坐在黑逸的大腿上,身子緊貼著他,這投懷送抱的姿勢令她感到有點難為情,不自在的扭扭身。

黑逸笑若春風,目不轉睛收看她每一個反應。

飛羽忽然覺得,若是表現出一點羞澀就太怯懦了,反正這個人非她莫屬,和他多親密都不用害臊的,但她畢竟對男女之事不熟悉,頭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心裏知道想他,愛他,占有他,真叫她實行,她倒是無從下手。

「春花在叫我們。」飛羽用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圈。

「妳坐在我的腿上,是打算讓我還是妳去回應她呢?」黑逸連說話的語調都帶上**般的笑意。

「大少爺?羽兒?」春花已經走到書房外了。

飛羽不得不挪起身,半嘟的嘴有點欲求不滿的意味,逗得黑逸一陣發噱。

他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紅潤的唇,汲取著可口的甘甜。她滿意的歎息,身子如藤蔓,再次纏繞上他的身軀,緊緊不放。

「有人在嗎?」春花喊得沒聲了。

「出什麼事了?」一吻結束,黑逸放開意亂情迷的飛羽,去開門。

飛羽趕緊跟在他身後,臉蛋泛紅,探頭看向一臉焦慮的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