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全職太太再也不會讓人大驚小怪了,因為生活中隨時可見全職太太。全職太太也許就是我們的親戚朋友,甚至就是我們自己的太太。
全職太太不隻是一個社會現象,更是一種社會觀念。全職太太是社會倒退還是進步,長期以來男女各方社會各界爭吵不休。不過,有一個事實是明擺著的,“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的董永是肯定養不起“全職太太”,現在,越是富裕的地方,全職太太越多。從這個意義上看,全職太太的出現最起碼意味著社會的物質進步。
女權主義者們認為,女性回到家庭,是對女性社會價值的否定,是對女性人格的貶低,是對“男權主義”的鼓勵和放縱。全職太太的角色簡直就是對女性精神尊嚴的剝奪,讓女性成為男人經濟上的附庸,生活中的保姆,這是“男女不平等”的最直接的證據。
這樣的判斷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夫妻雖然組成了一個家庭,但不是一個精神實體,不是一個患難與共同舟共濟的聯盟。男性是一個潛在的精神上的掠奪者,道義上的背叛者。所以,女性必須以經濟上的獨立來抗衡男性隨時膨脹的主體意誌,以家務的量化平等實現男女精神上的平等,以社會性價值角色瓦解家庭主婦的非價值角色。這種捍衛包含著傳統道德中“執子之手,與之偕老”隻是一個經不起推敲的神話。
於是,我們看到了中國家庭中許多滑稽的生活場景,燒飯洗衣服打掃衛生嚴格執行輪流製,接送小孩上學值日製,家庭就像夫妻合夥開的一個公司一樣,必須實現投入與產出的利益對等和數字化的公平,夫妻都活得很累。這種累使你感到不是在過日子,而是在經營一個門市部。
導致這種滑稽生活的根源在於“男女平等”狹隘的庸俗社會學的價值立場。家務分工的平等不是“男女平等”,而是數學平等,真正的“男女平等”是夫妻雙方的“人格平等”和“精神平等”。男女的性別差異必然導致社會分工的性別化差異,讓女性去開飛機、開火車這樣荒謬的事情隻有在中國才會有,所以讓男性去洗碗、摘菜、跪在地上擦地板的事在中國出現就不足為奇了。不是男人不能幹這些事,而是男人性別決定了他更適合於家庭中另外一些事,比如說往樓上扛煤氣罐、扛一口袋大米。
社會競爭如此激烈,女性回歸家庭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將女性從殘酷的社會競爭與巨大的工作壓力中解放出來的有效途徑。回歸家庭的女性雖說不能過上具有浪漫情調的優雅的藝術的生活,但最起碼可以讓女性過一種單純的生活。任何一個愛自己太太的人都不會忍心讓自己的太太在大街上行色匆匆,在工作中疲於奔命,在精神上不堪重壓。北京的一家調查公司曾在白領女性中做過一個調查,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女性認為如果有條件都願意不上班。那麼不是白領的女性肯定還要高於這個比例。
全職太太是一個非常奢侈的話題,問題不在於我們願不願做全職太太,而是在於能不能做上全職太太,根本不用擔心家有全職太太而導致男女不平等,最擔心的是我們微薄的收入根本就養不起全職太太,所以我以為,全職太太之於我們這種貧窮的生活來說,隻是一個浪漫而美麗的想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