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要開口,往往就能掌握話語的主動權。可是這次例外,就當葉臻以為自己能像往常那般自如時,她愣住了,怔忡的說不出話來。
因為對麵那個人說,“我懷了陸致遠的孩子。”
讓葉臻呆愣的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她臉上的表情,明明是喜悅的,可淚水卻肆意橫流。她哭得厲害,似乎要花光所有力氣大哭一場。
“我明年就該畢業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如果我沒有懷上這個孩子……”她在哭,聲嘶力竭的。
她在笑,麵目模糊了,“我很愛這個孩子,我想把他生下來的。陸致遠答應過會好好照顧我們,當時他讓我乖乖在家裏等他,他說會派人來接我們……”
“可是、可是這個孩子沒有了,學校也回不去了……”她哽咽著,“我隻有他了,我真的隻有他了……”
二十出頭的姑娘,葉臻迷迷糊糊的想,自己三年前是否也曾這般放肆大哭過。
“別哭了。”她將手邊的帕子塞進她手心,“是陸致遠對不起你。”
李白露愣愣的看她。
“你不該跑到這裏來的。”葉臻的指甲陷入掌心,她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跑到別人的家裏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作為女孩子基本的羞恥心呢?”
她的聲音柔柔的,卻能一下子戳進人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李白露愣了愣,葉臻沒打算讓她繼續哭下去。“陸家的第一個孩子隻能是他妻子所出,你難道不知道?”
李白露脫口而出,“他的妻子不是不能生!”
葉臻笑了笑,是嗎,不能生。“是誰告訴你的,你知道陸致遠的妻子是誰。”
李白露呆住了,她所有來自陸致遠的消息都是那個人告訴她的,包括這個地址。難道、難道那個人騙了她嗎?為什麼,她沒有什麼可以騙的。
“陸家不會讓你生下這個孩子,陸致遠更不會。”葉臻打破她最後一絲幻想,“圈子裏稍微明白一點的人都知道,陸致遠很愛他的妻子。”
李白露不敢置信,幾乎是質問般的,“既然愛妻子,那為什麼他在外麵還有別的女人?!”
葉臻輕輕笑了,帶著點可悲又可笑的味道。“是啊,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這個問題縈繞在她腦海中三年,她很想親自問問他,很想很想。
李白露仿佛才意識過來,她回想起眼前這女人的話。從她的神態舉止還有剛剛最後一句話,“你不是陸致遠的小情人,你是誰?”
生平還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被丈夫的小三追到家裏來問,端茶送水不說,還被問是不是他的另一個小情人。葉臻覺得自己該拿出以往的氣勢,可她覺得好累,是感冒帶來的後遺症嗎?
她頭暈得厲害,卻仍強撐著開口,“我叫葉臻。”
“陸致遠現在還是我丈夫,我不能把他讓給你。”
“如果你真的想要,就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