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個人衣著也不像是騙子,再對上瑪利亞那雙眼睛,沒有幾個人能夠拒絕。他故意皺著眉頭,“你們是親兄妹?”
“不是啊,他是鄰居家的哥哥。”瑪利亞笑眯眯的,“爸爸媽媽出差去了,這幾天我都在哥哥家住。”
“這樣啊……東西拿好了。”
“謝謝叔叔。”
於是兩個人順利結賬走人。
袋子還在陸修手裏提著,放在她那裏肯定洗都不用洗就吃了。
這兩個人是天生一對的,思想道德觀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
怎麼說呢?
第一,二十五塊錢足夠買到草莓了,也許隻是沒有那麼多。兩個人錢沒帶夠也完全沒有想到把袋子裏的放回去些。這種進了自己口袋就沒有掏出去的想法達成了一致。
第二,瑪利亞撒謊,家在附近,下次再來補上完全就是扯謊。陸修也沒覺得不對,此為幫凶。吃過這次草莓,他們也就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論樣貌,性格,家世,他們仿佛生來就該在一起。
……
書桌上擺滿了照片,各式文件散落,還有幾張掉在了地上。有個人趴在桌上,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幾點了?溫恒看了看腕表,五點半,都這麼晚了啊!
他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進一個盒子裏,陸陸續續的,所有照片上都是同一個人。五歲的她,十歲的她,十五歲的她,還有二十歲的她。
他知道她五歲的時候學芭蕾舞拿了幼兒組的第一名,十歲的時候畫出第一幅素描。十五歲眉眼長開了,是個秀麗可愛的小姑娘,乖巧的想讓人捧在手心。二十歲的時候是個大人了,談了第一場戀愛,開始人生的第一次旅行。
二十一歲的時候,上天才安排他遇見她,而後,她嫁給了別人。
溫恒他,原本不想這樣做的。
可是他嫉妒了,在知道陸致遠在三年前同她結婚的時候。那些他未曾參與的所有東西,隻能通過這種方式知曉她的一切。她的或喜或悲,或傷或怒。
散落的東西慢慢被主人撿起來,小心的放在一個箱子裏鎖上。
書房裏還放著一幅畫,是今天早上剛送到的包裹。
溫恒第一時間就把它拆開了,這幅畫是從另一個朋友那裏寄來的。朋友在賭場贏來的戰利品,據說抵押的人輸紅了眼,好不容易才用它下注。
金獎得主,比賽中意外闖進的黑馬。被譽為明日之星,繼白祁之後的天才畫家。也許言過其實,卻並不是徒有虛名的。
這副畫的作者有一個英文名字,葉子。
他不知道是不是她,打開來時見了寫在末尾的簽名才確定是她,葉子,葉臻。
他不知已經是第幾次凝視這幅畫作了。
畫上有兩個女孩,相視凝望。五官俱是模糊的手法,看不清美醜,卻看得清風情。穿黑衣的像豔麗濃稠的豔姬,一眼對上便再挪開目光,她似地獄勾魂使者,卻是死者。穿白衣的卻隻是寥寥幾筆,站在墳墓前,手執一束紅色玫瑰。花瓣被風拂落,掉在地上卻變成紅色的血液。
她們仿佛對視著,又仿佛看不見彼此。不知道是一場祭奠,又或是魂魄與肉體的凝視。
墳墓裏躺著的黑衣女孩,白衣女孩手上拿的紅色玫瑰,她們互相對視著,影子融合在一起。黑色、紅色、白色,三種顏色完美的融合一起,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