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剛剛可是馬知府派來的人?下麵的人收到的消息說是一個欽差大臣來了,咱們這次的堂會到底還開不開?”福同客棧的掌櫃偷眼瞄著皺眉不語的趙萬義,小心翼翼地說。
“還是要照樣開的。”趙萬義揉了揉額頭,“眼下太子殿下給我們的手諭是‘亂而擾之,無亂生亂’我們這次的堂會如無必要還是要開的,並且要越熱鬧越好,而且剛剛李師爺說了,馬知府有話,說我們不必慌張,該怎樣就怎樣,那個欽差他管拖著,不會礙事。”
“就是,而且放眼望去,整個鄱陽可都是我們的人,一個孤身欽差又能惹得出什麼亂子?”掌櫃隨即哈哈一笑,趙萬義也舒展了眉頭,自己掌管這個分堂這好些年倒是沒出過什麼事情,但是為什麼這次又不好的預感?但願是自己多想了。
一轉眼,就到了鍾三郎堂會的時候了,天黑了下來,香彌三人在知府府衙的校場點齊了五百人馬,數百個火把齊齊燃起,火把下士兵們刀槍在手,表情都是嚴峻非常,盔甲鮮明,騎在馬上嚴肅工整,偌大的校場半點聲響也無,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這氣勢要是個膽小的都能嚇個好歹。傾城去探查消息,回來的結果讓眾人大吃一驚:此時整個鄱陽城幾乎空無一人,全都跑到城外去參拜鍾三郎的神像去了!
“我說這次到鄱陽來怎麼一進程就覺著不對勁,原來這城早已是個賊窩了!”香彌狠狠地說,說話用的是傳音秘術,校場中的兵士倒是聽不見的,麵色如常。
“香彌,別急,現在我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青龍也皺起了眉頭,萬萬沒想到,這裏的情況居然險到如此!
“可是眼下整個城的人都是鍾三郎的教徒,我們怎麼辦?說是轟轟烈烈抓他一個頭目,可是要知道法不責眾,眼下這局麵我們難道要把這一城人全抓起來不成?”
“香彌,你忘了嗎?這次我們不過是做戲,縱然要以假亂真,但是假畢竟是假。”青龍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今日怎麼會這麼急躁不安?”
“我——”被青龍一說,香彌驀然察覺,自己自打入的城來就不能心安,這是怎麼回事?眼下先不去管了,香彌從袖子裏麵拿出一個包袱,裏麵是一張張畫了各種符咒的紙,默默念了幾聲,一隊人馬又從校場西側進來了。
“這是?”傾城問道。
“畢竟這五百人是太少了,況且到時候進了那鍾三郎的會場還不知道怎麼樣呢,眼下雖然他們是歸馬知府節製,但是保不準那鍾三郎在這裏麵沒有人!現在進來的這些是我的假人,有一千來人,氣勢上也是能虎一虎人的。”香彌說完徑自催馬上前,朗聲說道:“將士們,眼下鍾三郎亂黨為禍一方,此次欽差大人奉皇上旨意前來剿滅,馬知府全力協助,此次我們定要一舉成功!”
那些軍士們聽到這話甚是疑惑,麵麵相顧,這時傾城控製的馬知府也催馬上前:“將士們,我平日多有姑息鍾三郎一夥賊子,為的是今日欽差大人來此將他們一網承擒,斬草除根!今天正是你們建功的好日子!皇上日後定會論功行賞!”青龍在後麵聽著傾城說這些話不禁頻頻搖頭,這哪裏像個知府說的,倒像是個山大王。不過傾城這番話倒是起到了作用,隻聽得校場之中呼聲雷動:“謔!謔!”
青龍也不多說話,催馬上前隻說了一句,簡短而有力:“開拔!”
一千五百人的隊伍舉著火把,浩浩蕩蕩從校場出來,直奔城外鍾三郎堂會,一時間恍若一條火龍,張牙舞爪盯準獵物直撲過去!
城門之外,鍾三郎的堂會正開得熱熱鬧鬧,一個身穿黑衣頭戴麵具的人,手上拿著兩個木牌一樣的東西,一個上麵繪著神像一樣的東西,想必就是鍾三郎,另一個繪著一團烈火,倒也繪形繪色,正在一個搭的高台上跳著奇怪的步伐,正在挑著敬神舞。下麵百姓們正在伏地禱告,隻聽得一片磕頭的聲音,有的人額頭都磕出了血,還不停止,觀之已有了瘋狂的神色。香彌等人剛一到城門,就把火把熄滅了,悄悄的下得馬來,馬角上裹著棉花包,人嘴裏叼著樹枝,不發一聲,把個鍾三郎的會場圍了個水泄不通,隻等著青龍一聲令下號衝上前去抓住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