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珍在蘇聯的艱難生活(1 / 2)

rihgt白彬

1937年10月,在賀子珍的強烈要求下,毛澤東隻得同意賀子珍赴蘇聯治病。1938年1月,賀子珍來到蘇聯莫斯科。至1947年回國,賀子珍在蘇聯生活了9年。這9年的生活是十分艱難和痛苦的。在那裏她遭受了失去兒子的打擊和痛苦;在那裏她遭受了兩年多被關在瘋人院的百般折磨。這種非常人能夠忍受的苦難對賀子珍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在莫斯科

1938年1月,賀子珍抵達蘇聯莫斯科,3月入蘇聯東方大學七部學習。她以頑強的拚搏精神,很快就掌握了俄語,投入學習之中。但疾病和腹中的胎兒經常攪得她頭暈神乏。

1938年5月,賀子珍生下一個男孩。滿月後,她和兒子照了一張合影照,並給毛澤東寫了一封親筆信,告訴毛澤東她生了一個男孩,“長得完全像你”。信中還說:在這裏的學習已經開始,不可半途而廢,等兩年後學成再回來。然而,由於缺乏營養,小孩日漸消瘦,加之又患了肺炎,無情的病魔在一天天地吞噬著嬰兒的身體,最後,終因無法醫治而死在母親的懷抱裏。她在校園裏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用自己的雙手給兒子挖了一個小小的墳。從此,賀子珍把她的希望和歡樂也埋葬在這個小小的土堆裏。

就在她沉浸在喪子的悲痛時,國內又傳來毛澤東和江青結婚的消息。這真是又一個晴天霹靂。雙重打擊使賀子珍處在萬分悲痛之中。她拖著柔弱的身軀,頑強地生活著。白天,她和同學們一起上課學習,像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到了晚上,對夭亡的兒子和對丈夫的思念,常常使她輾轉難眠。每天起床後,賀子珍的枕頭和被子上常常有一大片是濕的。

當時,蘇聯政府對來蘇聯學習的中國同誌,都提供了較好的學習條件,每人每月發給70盧布的津貼。對各國兄弟黨領袖及他們的夫人,還有特殊照顧。但賀子珍卻沒有得到任何照顧。賀子珍在艱難地生活著,她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在延安的毛澤東知悉賀子珍充滿艱辛和痛苦的生活後,心中十分難過。為了安慰賀子珍,毛澤東托人將女兒嬌嬌帶到莫斯科,並托去蘇聯治傷的周恩來,給賀子珍帶去了一箱子書。賀子珍的精神由此獲得了一些慰藉。

在東方大學兩年的學習結束後,賀子珍決定留在蘇聯。她被分配到蘇聯國際兒童院東方部工作,教在那裏讀書的孩子學習中文。

在伊萬諾夫市

1941年6月,蘇德戰爭爆發。戰爭蔓延到莫斯科城下後,留在蘇聯的各國共產黨人全部疏散到蘇聯東部的伊萬諾夫市。國際兒童院也搬到那裏。賀子珍、毛岸英、毛岸青和女兒嬌嬌也一同來到伊萬諾夫市。

伊萬諾夫是個中小城市,距莫斯科有幾百公裏。戰爭造成嚴重的物資匱乏。伊萬諾夫市冬天的氣溫經常在零下30多度。在這樣寒冷的氣候下,竟沒有劈柴生爐子。食品更是匱乏,每天每人隻發幾兩黑麵包。為了讓嬌嬌吃飽肚子,賀子珍經常餓著。

為了照顧好毛岸英、毛岸青兄弟,也為了生活,賀子珍不得不替別人縫補衣褲,織毛衣、襪子等補貼家用。她還開了塊地,種些土豆以維持生活。

不幸的是,又一個沉重打擊降臨在賀子珍的頭上,她5歲的嬌嬌患了急性肺炎,病情急劇惡化,生命垂危。飽嚐過生離死別痛苦的賀子珍,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救活女兒!她不顧醫生的恐嚇和反對,堅持要把嬌嬌接回家,自己護理。

這時,正是隆冬季節,凜冽的寒風卷著鵝毛大雪,撲麵而來。賀子珍抱著病重的女兒,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脫下大衣裹住女兒的身體,摘下頭巾包住女兒的頭,把自己的手套戴在女兒的手上。她自己卻光著頭,穿著單薄的衣衫,頂著刺骨的寒風,在路上走著。路上的行人都被這樣的情景驚呆了。

她變賣了自己所有的東西,買了藥、白糖、牛奶,可是嬌嬌的牙關緊咬,她把調羹插進嬌嬌的嘴裏,慢慢地把牙撬開,喂她吃牛奶。後來她用自己種的土豆換藥,換牛奶、雞蛋給嬌嬌吃。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女兒終於脫離了危險,開始慢慢恢複。看著女兒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賀子珍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嬌嬌還未完全恢複健康,又一個厄運又降臨到了賀子珍的頭上。

國際兒童院院長馬加諾夫見嬌嬌自己能夠下床活動後,便讓賀子珍把嬌嬌送保育院過集體生活。但嬌嬌的身體非常虛弱,賀子珍很不放心,所以她白天把嬌嬌送到保育院,晚上接回來自己照管。為了孩子的身體,她隻好硬著頭皮去求院長。院長卻蠻橫地說:“你們中國窮,總打仗,老叫我們幫助,還要吵鬧。”賀子珍因此與院長爭吵了幾次後,院長便惡狠狠地說:“我看你是瘋了,我非把你關進瘋人院去不可。”院長的態度使賀子珍既害怕,又憤怒。她反抗得更激烈了。“她瘋了。”終於有一天,突然來了四個大漢,強行把賀子珍架進紅十字會的汽車裏。她掙紮著喊:“我沒有病,你們要害我,我不去!”就這樣,她被關進了伊萬諾夫市的瘋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