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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共兩黨的第二次合作中,國民黨的一些高級將領和政府要員,對共產黨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雙方不但建立了深厚的情誼,而且在共產黨人的熏陶和感染下,最終投入人民的懷抱,衛立煌便是其中較有影響的一位。他在和八路軍總司令朱德的幾次交往中,感受到了朱德同誌的人格魅力和共產黨人的博大胸懷,這為他日後的選擇奠定了重要基礎。
衛立煌(1897-1960),安徽合肥人,由於受革命黨人的影響,於少年時期便追隨孫中山先生,成為孫中山的一名衛士,因表現勇敢而深得孫中山夫婦的賞識,在後來的數次戰鬥中,衛立煌充分展現了自己的指揮才能,逐步晉升為排長、團長直到二級上將。
1932年6月蔣介石在廬山召開五省軍事會議,任命衛立煌為第六縱隊指揮官,負責進攻我鄂豫皖革命根據地,衛立煌雖然侵占了大片蘇區,但他看到了紅軍的英勇善戰。紅四方麵軍退出蘇區後,衛立煌在蘇區大肆捕殺我蘇區幹部和紅軍家屬,因此,在國民黨的高級將領中,衛立煌和紅軍的積怨最深。
抗日戰爭爆發後,衛立煌被國民政府任命為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司令長官閻錫山),1937年8月,衛立煌率三個師的兵力增援正在張家口地區與日軍激戰的湯恩伯部,但中途遭到日軍的重兵包圍。當衛立煌最終突出重圍趕至南口鎮時,備受國人關注的張家口保衛戰以中國軍隊傷亡3萬多人的代價宣告結束。1937年9月,日軍突破晉北第二戰區內長城防線後,沿同蒲路直撲太原。中國軍隊在衛立煌等人的指揮下於10月初同日軍發生激戰。為了牽製和打擊日軍,配合忻口會戰的友軍,我八路軍一一五師、一二〇師在朱德、彭德懷的指揮下在靈丘、廣靈等地區不斷襲擊日軍,一二九師七六九團襲擊了陽明堡機場,毀壞日機20餘架,有力地支援忻口的正麵戰場。事隔多年後,許多當年參加忻口會戰的將士們回憶起這段曆史時,對此次會戰時雙方能緊密配合共同對敵仍讚不絕口。在忻口會戰時,當朱德與衛立煌兩人雖然沒有直接見麵,但給二人日後的接觸創造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1938年1月,蔣介石決定在洛陽召開第一、二戰區將領會議,八路軍方麵由朱德、彭德懷等人前往參加。1月12日,朱德一行途經臨汾衛立煌司令部,當朱德站在衛立煌的麵前時,衛立煌大為驚異,在他看來,眼前這位身著士兵服,樸實得與農民無異的人物,誰也不會想到他就是共產黨的高級人物,就是在十年內戰中被描述為殺人放火的“赤匪”朱德。盡管衛立煌心中的諸多疑問還沒有完全解開,可他還是搶先握住了朱德的雙手。從此,中國現代史上兩位叱吒風雲的人物開始建立發展起友誼。朱德成為繼周恩來之後第二個促使衛立煌改變對共產黨看法的人。
這次見麵,朱德首先肯定了衛立煌在忻口會戰時的成績,不但指揮有方,且還打得頑強,使日軍知道了中國軍隊的厲害,並講道,抗戰是一個長期的艱苦的事情,但隻要團結全國人民聯合一切愛國人士,結成廣泛的抗日聯盟,勝利一定會屬於中國人民。朱德的一番話給了衛立煌很大的鼓舞,衛立煌同時也肯定了八路軍的戰略戰術,並表示要學習和研究八路軍的遊擊戰。次日,朱德、衛立煌等人乘火車前往洛陽參加會議,朱、衛二人同乘一個包廂,由於第一天的接觸,所以,兩人少了許多顧慮,朱德向衛立煌講述了自己的身世。朱德的豁達與誠懇待人的態度給衛立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洛陽會議結束後,朱德和衛立煌的接觸多了起來,二人經常在一起討論抗戰中的有關問題。一次,衛立煌在請教朱德關於遊擊戰爭時問:“你們八路軍能夠撒得開,打不垮,原因到底在哪裏?”朱德回答說,首先,我們的指戰員們都明白自己為什麼而戰鬥,他們都有一個堅強的信念。再者,我們一貫堅持兩個原則,第一是官兵一致,實行同甘共苦;第二是軍民一致,任何政黨或軍隊隻有得到人民的擁護,有人民做後盾,就會無往而不勝。朱德的這番話引起衛立煌內心的震動,使他意識到國民黨的軍隊和共產黨的軍隊有著本質的區別。1月31日是農曆春節,衛立煌同部下李默庵軍長和郭寄嶠軍長一同到位於馬牧村的八路軍總部給大家拜年,八路軍總部在村外的一所中學裏召開了歡迎大會。朱德與衛立煌分別在歡迎會上講了話。衛立煌在講話中說:“我們今後要把敵人消滅完。能得大勝利就是大勝利,能得小勝利就是小勝利,幾百個小勝利湊成一個大勝利……將來我們在一個戰場上,希望我們能消滅更多的敵人。”從這段話中可以看出,衛立煌不但接受了八路軍,願意同八路軍並肩作戰,而且認可了八路軍的遊擊戰術。歡迎會後,西北戰地服務團演出了反映國共兩黨團結抗戰的《八百壯士》《忻口之戰》和《全民總動員》等文藝節目,受到衛立煌等人的稱讚,衛立煌當即表示也在軍中組建這樣一個戰地服務團,且向朱德要人。朱德立即同意,後來,在西北戰地服務團當記者的趙榮聲(即天馬)被衛立煌要去當了秘書。時隔不久,衛立煌果真建立了戰地工作團。該團成立後,曾做過一些有益於抗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