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禿頂的老頭子在講台上站著,為大家講述樸素的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思想。全校必修課最大的缺點,就是老師要點名,所以下邊幾乎滿堂。
李水晶湮沒在人群裏,發愣。
上校報這種事她以前也經曆過,無非是和某些X人之間的傳奇過節、全校最獨特著裝比賽的一號種子選手等等無關痛癢的小事情。
(糖:咩?無關痛癢?那羅希希的手是怎麼***臼的?晶:……為什麼每次你都要出來廢話?快滾!糖:是是,我滾我滾,您老接著演。)
但這次過分了,把她的私事拿出來講不說,還盡是瞎編的,搞得全校盡人皆知。
哎,要知道,堵一個人的嘴是容易的,堵一百個人的嘴,是艱難的,何況全校幾千張嘴,更是堵不勝堵。好像台上的老頭子剛剛也在闡述馬克思主義唯物定理之一,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是不可能實現的。
事以至此,李水晶再不消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而她最大的優點在於,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疾風驟雨般來,驟雨疾風般去,不然,她也不會和羅希希成為好朋友。
所以經過了大半節課時間,和夏緩知搶男人也好,詭異取勝也好,這次就算了,下次盡量避免發生這種烏龍事了。
李水晶******太陽***,悶在胸口的火氣剛下去,瞌睡就上來了。
漸漸地,眼皮子開始發沉,頭也有些不聽使喚了,時不時往下垂。但這會兒她還殘留了那麼一點點的意識,馬哲老頭不好講話,不能直接趴下去睡覺。
於是,李水晶把她僅有的那點意識,全部投入到了瞌睡與反瞌睡的鬥爭中。她無意中掃了眼講台上的老頭子,好像困得眼花了,居然有雙影欸。
……欸,好像不是雙影的樣子欸。
左邊那個頭發要多點,呃,個子也要高點,五官也要精致點,眼神也要凶點……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李水晶努力抬起眼皮,再看了一眼左邊那個人。
……眼神真的好凶哦……
頭垂下去,再抬起來,努力看一眼。
……還是好凶哦……
頭再垂下去,再抬起來,再努力看一眼。
……那麼凶好可怕……
再次垂下去,猛的抬起來!
江鳴善!
為什麼江鳴善在講台上?
不愧是大哥,江鳴善的眼睛都快***了,但語調還比較平靜,“李水晶,你趕緊給我出來。”
撂完話他轉身就出去了,也不管旁邊的老年人是不是正在腿軟。
同學們都唏噓不已的看著李水晶這邊,羅希希明顯也嚇著了,她碰碰李水晶的手肘,“水晶,你爸是不是又欠別人錢了?”
呼——
李水晶深吸一口氣,“是。”
同學們再次唏噓,果然是***來要錢的。
李水晶起身,思想一向樸素的馬哲老頭還沒回過神來,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課堂上出去。
半晌之後,他才稍微抖得好點,歎了口氣,轉過身語重心長地對剩下的同學們說道:“馬克思主義***經濟學認為,風險和收益成正比,賭博風險高,收益不定,二者不成比例,是不符合經濟活動運行規律的投資形式,同學們不要隨便嚐試。”
李水晶出來看見江鳴善站在樓道口,隻有阿標跟著他,阿赫沒來。
江鳴善死盯著她,阿標眼神遊弋到一旁,裝出看風景的樣子。
李水晶頓感低壓負荷過重,馬上低下頭去,一副認罪的標準樣兒,雖然她腦子不大好使,一時沒反應過來江鳴善在生什麼氣。
估計李水晶的腦袋快被瞪出洞來了,江鳴善哼了一聲,不***道:“我看你爬樓動作很利索嘛。”
哦,原來在生爬樓氣,有問題方向了就好。
“你在氣這個啊,別生氣了,以前一有人上我們家討債我就爬樓溜走,更高的樓我都爬過不知多少次了,絕對輕車熟路,保證不會出問題!” 李水晶用力揪出一個‘放心啦’的笑臉,本還想拍拍江鳴善的肩膀,但一迎上那兩道等死人不償命的目光,手又縮了回來。
“你……”江鳴善氣結,昨天看她爬樓他心都快蹦到喉嚨了,可這個女人還跟他說她輕車熟路,不知道爬了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