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吏部尚書牛弘,弟弼好酒而酗,嚐醉射弘駕車牛。弘還宅,其妻迎曰:“叔射殺牛。”弘聞無所怪,直答曰:“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殺牛,大是異事。”弘曰:“已知。”顏色自若,讀書不輟。
△代錢不言
陳重,字景公,舉孝廉,在郎署。有同郎署負息錢數十萬,債主日至,請求無至,重乃密以錢代還。郎後覺知而厚辭謝之。重曰:“非我之為,當有同姓名者。”終不言惠。
△認豬不爭
曹節,素仁厚,鄰人有失豬者,與節豬相似,詣門認之,節不與爭。後所失豬自還,鄰人大慚,送所認豬並謝。節笑而受之。
△鼓琴不問
趙閱道為成都轉運使,出行,部內唯攜一琴一龜,坐則看龜鼓琴。嚐過青城山,遇雪,舍於逆旅,逆旅之人不知其使者也,或慢狎之,公頹然鼓琴不問。
△唯得忠恕
範純仁嚐曰:“我平生所學。唯得忠恕二字,一生用不盡,以至立朝事君,接待僚友,親睦宗族,未嚐須臾離此也。”又戒子弟曰:“人雖至愚,責人則明;雖有聰明,恕己則昏。爾曹但常以責人之心責己,恕己之心恕人。不患不到聖賢地位也。”
△益見忠直
王太尉旦薦寇萊公來相,萊公數短太尉於上前,而太尉專稱其長。上一日謂太尉曰:“卿雖稱其美,彼談卿惡。”太尉曰:“理固當然。臣在相位久,政事闕失必多。準對陛下無所隱,益見其忠。臣所以重準也。”上由是益賢太尉。
△酒流滿路
王文正公母弟,傲不可訓。一日過冬至,祠家廟列百壺於堂前,弟皆擊破之,家人俱駭。文正忽自外入,見酒流,又滿路,不可行,俱無一言,但攝衣步入堂。其後弟忽感悟,複為善。終亦不言。
△不形於言
韓魏公器重閎博,無所不容,自在館閣,已有重望於天下。與同館王拱辰、禦史葉定基,同發解開封府舉人。拱辰、定基時有喧爭,公安坐幕中閱試卷,如不聞。拱辰奮不助己,詣公室謂公曰:“此中習器度耶?”公和顏謝之。公為陝西招討,時師魯與英公不相與,師魯於公處即英公事,英公於公處亦論師魯,皆納之。不形於言,遂無事。不然不靜矣。
△未嚐竣折
歐陽永叔在政府時,每有人不中理者,輒峻折之,故人多怨。韓魏公則不然,從容諭之,以不可之理而已,未嚐峻折之也。
△非毀反己
韓魏公謂:“小人不可求遠,三家村中亦有一家。當求處之理。知其為小人,以小之處之。更不可接,如接之,則自小人矣。人有非毀,但當反己是,不是己是,則是在我而罪有彼,烏用計其如何。”
△辭和氣平
凡人語及其所不平,則氣必動,色必變,辭必厲。唯韓魏公不然,更說到小人忘恩背義欲傾己處,辭和氣平,如道平常事。
△委曲彌縫
王沂公曾再蒞大名代陳堯谘。既視事,府署毀圯者,既舊而葺之,無所改作;什器之損失者,完補之如數;政有不便,委曲彌縫,悉掩其非。及移守洛師,陳複為代,睹之歎曰:“王公宜其為宰相,我之量弗及。”蓋陳以昔時之嫌,意謂公必反其故,發其隱者。
△詆短遜謝
傅獻簡公言李公沆秉鈞,日有狂生叩馬獻書,曆詆其短。李遜謝曰:“俟歸家,當得詳覽。”狂生遂發訕怒,隨君馬後,肆言曰:“居大位不能康濟天下,又不能引退,久妨賢路,寧不愧於心乎?”公但於馬上叔昔再三,曰:“屢求退,以主上未賜允。終無忤也。”
△直為受之
呂正獻公著,平生未嚐較曲直。聞謗,未嚐辯也。少時書於座右銘曰:“不善加己,直為受之。”蓋其初自懲艾也如此。
△服公有量
王武恭公用善撫士,狀貌雄偉動人,雖裏兒巷婦,外至夷狄,皆如其名氏。禦史中丞道輔等,因事以為言,乃罷樞密,出鎮。又貶官,知隨州。士皆為之懼,公舉止言色如平時,唯不接賓客而已。久之,道輔卒,客有謂公曰:“此善公者也。”愀然曰:“孔公以職言事,豈害我者!可惜朝廷亡一直臣。”於是,言者終身以為愧,而士大夫服公為有量。
△寬大有量
《程氏遺書》:“子言:範公堯夫寬大也。昔餘過成都,公時攝帥。有言公於朝者,朝廷遣中使降香峨嵋,實察之也。公一日在子款語,子問曰:‘聞中使在此,公何暇也。’公曰:‘不爾,則拘束已而。’中使果然怒,以鞭傷傳言者耳,屬官喜謂公曰:‘此一事足以塞其謗,清聞於朝。’公既不折言者之為非,又不奏中使之過也。其有量如此。”△嗬辱自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