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把這位小姐的衣服記到我的帳上。”小老板吩咐著店老板。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趕忙道，“我還是自己來吧。”說完，我往口袋裏掏錢。有的時候，命運就會如此的開玩笑，哪怕當時我提前一秒鍾把錢拿出來，也就不會發生以後的事，或許……但是誰又知道呢，沒人知道這或許又是命運設下的一個圈套。
我比他慢了一秒鍾，他已經在老板的本子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怎麼可以……”我還想再推讓一下，雖然明知那已經是不可能的是情，他不會再乎幾個銀元。果然如我所料，“你這是不把我當朋友哪，快拿回去。”
也許天真的我，確實不是他們這種老江湖的對手。
這時舒雪也勸我道：“念蕾，我看就算了吧，方少老板一片誠意的，就不要讓他難做了。”
“是啊是啊，舒雪說得對，我們難得幾年後再次相遇，這次算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好了。”小老板笑著撩著那發亮的快滴油的頭發。
我正懷疑他怎麼會知道明天是我生日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在對舒雪眨眼睛，終於讓我明白原來朋友也是可以用來出賣的。
我並沒有怪舒雪出賣了我，那也確實算不上出賣，生日沒有什麼好保密的，況且雖然我不怎麼欣賞小老板的一些作法，但是畢竟也算是老朋友了。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的由小老板請客吃飯。我並沒有再推脫，如果一直這樣推來推去，反倒是有點小家子氣。我在心裏想向舒雪學習，所以她沒有意見，我也就跟著同意了。
人生的許多第一次，都在那天晚上發生了。第一次去夜總會，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在眾人麵前盡情地跳舞。那裏的燈光很迷人，那裏的氣氛很濃烈，一進去我就戀上了那裏。於是我跟著舒雪一樣，甚至比她更加的開放。
我的舞一直沒有放下，隻是我很少在別人麵前跳而已，這次因為喝了點酒，加上點醉意，於是我放開手腳盡情地跳著，轉著，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又像是在大海中破浪的帆船，在我感覺到天花板在不停搖晃的時候，我也聽到了熱烈的掌聲。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別人為我鼓掌。我醉了，但是說實話，我喜歡這種感覺，我成了那個夜晚的明星，那顆最閃亮的明星。也許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方式，所以我很陶醉在其中。第一次，我就融入了這個氣氛，有酒精的作用，但是更大的原因，還是我內心的渴望。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我沒有做小老板安排的車，因為我受不了車內悶悶的感覺。現在隻感覺胃裏是翻江倒海般的洶湧，我也沒有怎麼注意形象，看到路邊有一輛黃包車，我就倒似地爬在了坐位之上。
“走……去聖瑪利……”。我雖然知道自己要幹嘛，但是嘴巴卻不怎麼聽話。還是小老板過來，給好了車錢，給車夫指了路。
晚上的上海很漂亮，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路邊的霓虹燈也燈著誘人的光芒，我靠著扶手，醉在其中。
不過今天注定是我生命中非常不可思議的一天。不止是遇到了小老板，還有許多的第一次。
“小姐你也是聖瑪利亞的啊，”車夫很健談，聽聲音還很年輕。但是黑燈瞎火的，光靠路邊的燈光根本看不出他長什麼樣以及多大。
我“嗯”了一聲，酒精的作用已經開始顯現，不過冷風一吹，雖然胃裏依然難受，但是總算是清楚了一點。
“不過聽說聖瑪利亞管得挺嚴的，想不到你們還能出來啊，不過喝這麼多，不會挨批評啊？”
我感覺他有一點囉嗦，所以也沒搭理他。不過他卻一點也不介意，還是自顧自己的說著：“像你們這種有錢人就是，好好的書不念。不過我也有一個朋友，她也是在聖瑪利亞的，她是個很好的女孩。”
“哦，她叫什麼名字？”我隻是隨口問著，因為我心想著，聖瑪利亞總共也沒多少個學生，估計我是認識的。
“她啊，”小夥輕輕一笑，些許是跑得有點累了，喘了一陣氣之後，接著道：“也許你應該認識的，她舞跳得特別好。”
“嗬嗬，不好意思，我們沒有舞蹈課。”我發誓，我根本沒往自己身上想。
“這就可惜了，她跳舞跳得那麼好，要是放掉了挺可惜的。”小夥喘著粗氣說道。
“她長什麼樣？”我也是無聊之中，問了這麼一句話，誰知道小夥然接口說來：“她啊，總是梳著一隻小辮子。”
我聽得感覺有點不對勁，開始往我自己身上想。我試著問道：“是林念蕾嗎？”
“沒錯，你真認識她啊。”小夥很興奮，跑得也快了一點。接著又道：“她現在怎麼樣，學習成績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