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魅惑(一)(2 / 2)

一時,熱鬧的香閣內,桌椅添置兩倍,兩個大紅圓木桌子上,擺滿了酒菜,吹拉彈唱的紛紛踏進來。

那張倩影出現了,青衣著身,低著頭,長發摭住了臉頰,長袖輕拂起,玉蘭指一拈,隨著二胡的節奏輕唱著:

藍笑如月伴此回,春風似長劍,此誌情亦遠,花常與草偎,依伴癡笑醉,情也癡,人亦醉,不曾悔,哎哎哎……浪笑花情已歸,日日思呀,盼呀盼,何處倚長偎——

三少看著眼前的倩影,心醉了,聽著小曲,迷了,雖笑與夜狼非同此道,可他隻衝著這位歌妓妹妹才上得樓來。身旁的春風春雨笑臉勸酒,全然沒有看在眼裏,以至春風,十分的不舒服,嗬令:“芷含,你唱的什麼呀,換,換一曲,老唱那什麼長呀劍的,什麼好聽的嗎?”

春風,花枝招展的頭牌笑妓,一身裝扮,妖豔出奇,紫眸放光,襲得人銷魂。綠衣輕繞,香氣更是攏人心弦,可看今日卻迷不住眼前的這位白衣公子。

三少看春風花樣容貌卻口生蠻橫,立馬橫生阻道:“姑娘,有所不知,這位芷含姑娘唱得很好,用情很深,讓她唱下去。”鐵扇展開來,朝著芷含表示著敬慕之意。

此扇一開,春風,眼睛放光,立馬陪笑道:“三少爺,說得是,說得極對,是是是。”但看扇麵那小曲正是芷含所唱之曲,元家的公章大印,誰人不識,明顯她眼前的這位白衣公子就是江南八才子之一的三少,曾做《江南令》一曲而聞名天下。

夜狼幾杯酒下肚,搭調著笑妓們,摟摟抱抱,笑音不斷,酒灑了,杯碎了,臉上泛紅了。笑罵君心道:“三少,來來來,喝上兩杯,好酒好菜,還有這多乖的美人兒呀。”一邊抓酒,一手還不忘捏著春笑的小臉蛋。此番模樣似極了一隻狼。

酒氣衝天,桌上,鳳凰齊頭的美味,被抓成了稀泥。三少且笑且飲,回應著夜狼,眼睛卻一直關注著芷含。一番醉酒,笑妓們見狀,陪夜狼在閣內追追打打,打翻了花瓶,夜狼卻笑道:“沒事,回頭我給買個更大的過來。”砰砰砰,撞翻了櫃子,踢壞了椅子,笑妓們笑得更瘋了,隨著夜狼在狂熱。抓住了,臉上被印上酒水的唇印,扯住了,美麗的紫衣被扯成了碎片。呼呼呼,被抱住的,跑不掉了,事前準備的睡香閣,門被踢開了,夜狼的醉笑聲響應著笑妓的笑罵聲在裏麵回蕩著。

春風陪著的三少隻是淡淡地在飲著小酒,沉浸在芷含的輕唱中。春風換成一副欣賞的眼光呆呆地看著他,手中的酒杯應和著喝著小酒,全然忘記那裏麵的笑罵打鬧,忘了那裏麵的酒肉欲望,更忘了她是一名笑妓,她也醉了,醉在心裏,可他卻沒有正眼相瞧。

時間過得很快,酒足飯飽。真是春光無限呀,醉裏夢一場。三少打了賞錢,芷含感激地朝他叩了叩首。抬頭正視他,芷含愣了,微笑著退下,心卻在怦怦地跳。

當三少很客氣地與春風搭話時,春風失了神,半晌才反應過來。

“辛苦姑娘了,讓你陪我這個不懂情趣的人喝了一晚的酒,實在過意不去。這是一點點小意思。”三少很客氣地打下賞錢,看在春風眼裏卻像是一雙牽拌的手,她平生第一次低下頭鞠躬接下賞錢,神情呆滯。

看到的夜狼軟在睡香閣的床榻上。赤條的樣子很讓人惡心,三少很要臉麵,見狀嗬退了眾笑妓。

爬起來的夜狼,愣也傻了,酒已醒得差不多,愁雲卻上了臉,罵道:“這麼快,幹嗎?壞了我做好事。”

“還快嗎?很晚了,三更了,該回去了。”三少看到的夜狼完全不是那個小頑童,而是一個大風流鬼。

“好好好,回去了,下次就不許這樣了。”臨未跑出去的春笑,在樓閣旁朝著夜狼使眼色,夜狼倒是溫順地回道三少,向春笑遞了一個眼色。

結賬出得萬春樓,三少送別夜狼回府,就匆匆趕回府。心裏亦不安,從來未曾這麼晚回府,此時倒不知如何解釋自己。躡手躡腳地在府門前觀望了一陣子,卻未見護院在站崗,悄悄上前,看到兩個倒睡在府門的護院,心下特不爽。

“小強,小苟,你兩個豬頭,膽敢在這裏睡覺,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吧。”猛地就是一腳踢過去。

踢得不重,是嗎,居然睡得像死豬。猛踢一下,門開了,小強小苟隨著倒在地下。一灘暗紅在燈籠照耀下發黑,

啊……

就在此時,一陣劍風從後襲來,寒意襲人,白光一掠而過,三少中劍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