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太陽，眼睛有刺痛的感覺。但還是忍不住抬頭，想要望到最深處。
人性就是這麼複雜，矛與盾的結合體。
看著自己的小店，多少有些欣慰。退出期貨市場以後運作的這個店，讓我結識了許多顧客，和其中的幾個人慢慢地成了朋友。
他們有時會來聊聊天，講講心裏的故事。能得到朋友的信任我很高興，如果交談和傾聽可以幫助他們釋放壓力，那麼我願意。
對待朋友我是真誠的，當然也是幸運的，我聽到了他們內心的聲音，看到了歎息和微笑，還有眼淚和委屈。朋友們交給了我，理解他們命運的權利。
我甘意守著朋友和小店，過簡單重複的生活。
最近一段，我常到圖書館看書。小歐每天都在，段敏偶爾也去，更多時候除了逛街就是和慶元約會。
這天小歐來電話，告訴我不用帶水過去，她要請我喝點兒別的。
等我走進圖書館，她已經坐在那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不好意思的是我，”小歐笑著說：“天天麻煩你給我帶礦泉水。”
“那今天請我喝什麼？”
“喜歡喝茶嗎？”她拿出個玻璃杯，幾片暗綠色的葉子在水裏伸展開來。打開杯蓋，茶香飄蕩。
“平時很少喝，但這種茶我見過，好像是烏龍茶。”
小歐說：“對，是烏龍茶。應該用茶具喝的，可我這兒沒有，你湊合著用杯子喝吧。”
我端起來喝了一口。
“怎麼樣？”
“嗯，挺好，”我說：“老北京人愛喝茉莉花茶，有錢的喝花王，沒錢就喝高沫。他們也該試試烏龍茶，比茉莉花強多了。”
“叢林，你覺不覺得人生像茶一樣？”
我放下杯子看著小歐：“像茶？”
“人生如茶啊，”她說：“開湯之後的味道或者濃烈甘苦，或者愈久愈香。無論屬於哪種，衝泡到最後都是一樣的平平淡淡。”
“有道理。我不怎麼喝，還真沒覺出什麼。”
“喝茶對身體有好處的，”小歐笑笑：“咱們看書吧。”
《平凡的世界》看完了，我在書架上挑了本《百年孤獨》。
看完書，我去馬連道茶葉街買了套功夫茶茶具，還有幾盒茶葉——鐵觀音，碧螺春和烏龍茶。
“有時間嗎？想和你聊聊。”周雨打來電話。
“行，正開車往回走呢。”
“我在你店裏等你。”
周雨最初是我的顧客，後來成了朋友。她是西安人，在北京一家出版社做編輯。
三年前周雨認識了一個“海歸”博士，然後奮不顧身地嫁給了他。婚後發現，她老公竟同時擁有著幾個情人。周雨和他談過哭過也吵過，都沒解決問題。被留美博士光環照耀著的男人，實現了花花公子般的夢想。一邊是善良本份的妻子，有穩定體麵的工作；另一邊是幾個不同風情的女人，在他需要時會及時出現。當然，那幾個情人各有目的。
“上個月，我遇到個在稅務局工作的男人，我出軌了。”周雨坐在辦公室的沙發裏說。
“啊？”我有點驚訝：“你想用這個方法報複你老公？”
“對，這是我結婚後第一次和其他男人發生性關係。剛開始還有些負罪感，仔細想想，也就那麼回事兒。”
“你老公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