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敏回來了。
慶元說:“段敏,叢林說喜歡小歐。”
“好事兒啊!”
“他還說他倆那什麼了。”
我說:“慶元你有病吧,你這樣特沒勁!我走了。”
“再坐會兒吧。”段敏說。
“不坐了。段敏,慶元剛才吃紅燒肉了。”
生活中所有人的困惑都不同。比如我的困惑在慶元眼裏,就是無足輕重的笑料。
“叢林,跑哪兒去了?我找你有事兒。”東子來電話。
“有話快說,煩著呐。”
“現如今人都怎麼了?好麼樣的全說煩。哎,我和張磊在你小店呐,快過來吧。”
我開車回店裏,東子和張磊像兩個門神似的站在那。
“我這兒沒酒,要不然你喝點兒茶?”
“甭招待了,”張磊說:“他今兒死活要見你,聊你們的。”
東子把一堆資料放到老板台上:“給你一驚喜,幫我做個宣傳策劃。”
我隨手翻翻:“你丫可真逗,哪兒有喜呀,就剩下驚了。你這不是給我添活兒嘛,寫策劃又費腦子又累心的,我不寫。”
“他好像還短咱哥倆一頓飯呢,不給他寫。”張磊說。
東子說:“看著吧,今晚兒肯定下雪,我比竇娥都冤。一說請吃飯,您二位不是沒時間就是忙,反倒埋怨我了?”
東子接了個電話,是他前女友打來的。他們還保持著聯係,繼續糾纏不清。
有時那個女人會趁老的掉了牙的老公不注意,偷偷約東子去酒店開房,如膠似漆恩恩愛愛;有時也會莫名其妙火藥味極濃地和東子大吵大鬧。
“這不,跟電話裏又一通吼,說不讓我再給她送花了。”
張磊說:“送花有錯兒了?”
“誰知道啊,整個一神經病。你們是沒瞧見,我選那花特漂亮,好多顏色呢。”
“是什麼花?”我問。
“花店的人說叫康乃馨。”
我和張磊大笑:“哈哈哈哈,你丫真是缺根筋。”
“怎麼了?”東子一頭霧水。
“那花是送母親的。”
張磊提議去他酒吧坐坐。我問東子策劃著急嗎?東子說越快越好。
我說:“泡吧就算了,我抓緊把它弄出來。”
“太感謝了,幾天能搞定?”東子問。
“明兒你來取吧。”
送走他倆,我在抽屜裏找到了一些照片。那是我和慶元,段敏,小歐,王多多去北戴河玩的時候拍的。
我挑出最滿意的一張合照,放到木製相框裏,擺在了老板台上。沒像很多人那樣把照片放進錢包,是因為不想我們幾個和錢挨得太近。
我們之間,與金錢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