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子來店裏選了幾套衣服,她要去烏克蘭。
“機會不錯,我想出去看看。”
“帶薪學習這等好事兒別放過,而且俄羅斯和烏克蘭的舞蹈水平確實挺棒。”我說。
“歌舞團好多女孩兒盼著去呐,她們為了爭名額,都瘋了似的非要和團長睡覺。團長誰也不想得罪,就把名額給了我,”瑛子笑笑:“這個季節,那邊兒一定很冷。”
瑛子說完這句話,我才感覺到,冬天已經走近了。
過了一周我去機場送她,這個老顧客老朋友,要兩年之後才能回來。
城市緊鑼密鼓地變化著。北京的環路經常堵車,六環正在日以繼夜的建設。深圳地鐵的初期結構基本完工了,就連繁榮的華強北路也要重新擴建。
幾天後,我站在深圳變幻莫測的流雲下,感歎著。
打電話給王多多,她還沒起床。我說去看她。
“好啊,幫忙在我餐館叫兩份兒揚州炒飯上來吧,我們沒吃午飯呢。”
“你們?”
她說:“嘻嘻,我和我男朋友。”
我端著炒飯上樓敲門。
王多多披了件睡衣把門打開,旁邊站著她的“男朋友”,一隻純白色小狗。
她果然養狗了。
“臭臭,這是叢林哥。”
小狗汪汪叫了兩聲,眼睛盯著我手裏的快餐盒。
“我剛睡醒,你先坐一會兒,和臭臭聊聊天,它脾氣很好的。”王多多笑著走進洗手間,開始梳妝打扮。
我看了看房子的格局和擺設,又看了看時間,下午3點。
王多多把炒飯拿到廚房,分好後端回客廳。她一小碗,狗一大盆。
“我還是不太會照顧自己,狗狗也跟著受罪。有天半夜隻剩一根兒火腿腸了,我吃一口,它吃一口,我們相依為命。”
“這狗叫臭臭是嗎?挺好玩兒的。”我伸手摸狗,小狗衝我低吼一聲。
王多多笑笑:“它吃東西的時候最好別碰它,我都不敢惹它。”
我拿出個黑色油皮女包:“來深圳進了些包,這是給你的。”
“怎麼又帶禮物了,這兒什麼也不缺。”
“小歐還不知道我來呢,待會兒咱們去找她,我請你倆吃晚飯。”
“我就不參與了,你們過二人世界吧,”王多多拎著包在鏡子前晃:“包挺漂亮,謝了啊!”
快到下班時間了,我去小歐公司門口等她。
遠遠地看見她和兩個女孩兒從電梯走出來。
“不用加班?”
小歐笑著說:“你來了。”
“高興嗎?”
“高興,”她把那兩個女孩兒介紹給我:“這是我同事,聶琦,鄭月瓊。”
“你們好!我叫叢林。”
“他是我在北京讀書時認識的朋友。”小歐說。
“應該是男朋友吧。”兩個女孩兒笑著看我們,小歐紅著臉打了她們一拳。
我問:“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準備找個地兒吃飯。”
“今天我請吧。”
“行,”小歐對她們說:“別說有事兒啊,走,一起去。”
公司附近有個江西飯館,她們常在那裏吃飯。
聶琦是武漢人,做設計工作,她妹妹在廣州做生意;鄭月瓊是公司的產品報關員,嶽陽人。
我瞧了瞧她倆。聶琦留短發,有著和小歐一樣的天真;鄭月瓊顯露出頗多的社會經驗,這個燙一頭卷發的女孩兒,在吃飯的過程中抽了三支煙。
“江西老表做的飯菜,你吃得慣嗎?”聶琦問我。
“還成,但絕對沒有蔡林記的熱幹麵和老通城的豆皮好吃。”
“哈哈,你去過武漢?”
我笑笑:“我記得武漢人管吃早飯叫過早,三輪兒車在那兒好像被稱為麻木。”
聶琦輕聲對小歐說:“北京人蠻厲害,知道的東西真多。”
鄭月瓊接了個電話,十幾分鍾後一個衣著花哨染黃頭發的男人進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