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越當然知道天朝的大忌就是——密謀造反,或者說是曆朝曆代的大忌,這罪可是——罪大滔天。問題是,老師怎麼會和密謀造反有關呢?
“老師,您一向精忠報國,怎麼會有密謀造反一說?這罪可是要誅九族的!”微越感到了事態的嚴重。
“這事情著實透著古怪,我現在天天在書房思考,不得不佩服有些人的想象力,串得如此完美。現在情況複雜,還是日後再慢慢說吧。倒是你們,怎麼突然有空來我這坐坐?這位又是?”
“爹爹,你還有心情想別的事。”
微越知道老師這麼轉移話題就是不想在藍衣麵前多說什麼,確實,他與官場不曾打交道,就不必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位就是我們經常和您說起的藍衣,今日前來有一事相問。”
“藍公子果然一表人才,這兩個孩子經常說起你哪,今日才有幸得見。”秦陽對藍衣這個孩子的印象極好,至今未出一言,修養極佳。
藍衣作了一個揖,“草民見過丞相大人。”
“唉,這裏又沒有外人,就不必這麼客氣了,叫一聲伯父即可。藍公子是寧兒和微越的朋友就是自己人,要知道,他們從不帶朋友到我這裏,可見,他們很信任你啊。不知可是藍公子有事相問?”
“那藍衣就直呼伯父了,伯父也直呼藍衣即可。”藍衣沒有想到當今丞相竟是這樣一個隨和之人。
微越接口道,“老師,學生陰差陽錯做了武林盟主,”微越看到了秦陽眼裏的讚賞,“正在追查一宗滅門血案,而最大的嫌疑就是,就是……”
“就是誰?江湖仇殺,我又怎會幫得了你。”這個孩子何時這麼支支吾吾了。
“就是您的小姨子,青頌夜。”
“什麼!”秦陽連忙壓低了聲音,怕引起外麵的注意,“你是說頌夜?我沒聽錯吧?”看到三人一致點頭,秦陽有瞬間的暈眩,“我雖然和頌日是夫妻,但是,這個小姨子,我也隻在頌日走後見過一次,之後就再沒消息了。我隻知道,她和頌日是孿生姐妹,大概在二十多年前為了一個男人離開了青教,頌日為了找她費了不少事。”
“您不知那個男人是誰麼?”
“頌日對這個妹妹很是失望,很少在我麵前提起,隻是說,她可以預見頌夜後悔之日,因為那個男人不曾愛過頌夜,她卻是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我和頌日第一次見麵是在天城,當時她正在找頌夜,我想,那個男人應該在天城。”
“天城?老師你可確定?”
“當時頌日正在找頌夜,之後不久就說有消息了,應該是在天城沒錯吧。”
如此說來,那個青劍掌門就不是青頌夜的男人了,也許隻是一個愛慕她,被她利用後滅口的可憐人。而且,微越在聽說青頌夜為了那個“男人”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時就有了一種感覺,江湖上的腥風血雨似是那個男人在背後作祟,雪參,他要雪參作什麼?外加手下竟有那樣的殺手,還包括著,善伊,總不是什麼好現象。
“那伯父可知,青頌夜是否生育子女?”藍衣想確定善伊的身份。
“頌日因難產而死,據說,這是她們家的祖傳疾病,要是頌夜有子女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罷。”秦陽據實以告。
“老師,那日我們看見一個和寧兒長得極為相像的女子,有無可能是青頌夜的女兒?”
秦陽想了想,“其實,寧兒和她娘長得真是很像,而頌日和頌夜又是雙生,一個模樣,如果那孩子真是頌夜的孩子也不無可能。畢竟,有經驗的穩婆可以幫助難產的產婦,頌日在生產時,我們的處境窘迫,都是她自己接生的,結果……”秦陽陷入了往事的遺憾中。
“爹爹,您莫要難過了,娘她……”
“丞相大人,奴婢為您送來了飯食。”煙寧的話被一個奴婢打斷了,秦陽示意他們三個找個地方躲好,自己去應付。
秦陽整了整衣衫,開了門,一個乖巧的小奴婢端來了精致的飯食,門外四個軍士特意向內窺探了一番,不見有什麼動靜。
小奴婢打開食盒就把飯菜碗筷擺妥,匆匆離去。
秦陽像模像樣地吃起了午飯,微越、煙寧、藍衣向他無聲告辭,從窗口依次離開。
望著那個窗口很久,秦陽想著,微越什麼時候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