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微越、煙寧、藍衣一行三人用了二十多天才進到天城。
天子之城,自然不同凡響,繁華熱鬧,人聲鼎沸。連身居天城的百姓似乎都比別處多了份尊貴,說話大聲,走路有風,頭也抬得比較高。縱使他們三人走遍大江南北,都不得不感歎天城的與眾不同。
天城之尊,龍陽山、裕口遠遠不及。
微越並不喜歡回到天城,這裏王公貴族太多,他的身份特殊,很容易暴露。所以,他和寧兒每回到天城都會走小巷,穿小道,以最不惹人注目的方式直奔秦府。
這次也沒有例外,他和煙寧帶著藍衣,熟門熟路地拐了幾百個彎,順利出現在秦府後門。
“藍衣,這裏雖然是秦府,我爹爹就在裏麵,但是,它還是秦家大宅,住了很多族人,我們擅闖被抓可不是小事,到時會很麻煩。所以,待會一定要小心,記得用上你最好的輕功。”
藍衣覺得煙寧一直是一個很穩重的女子,怎麼此番話講得如此——費解?到自己家門還要用輕功的麼,官宦人家的規矩,不可理解。
微越暗暗好笑,認為有必要做一番最簡單的解釋,“寧兒是丞相之女一直是個秘密,是以,每回寧兒見她爹爹都要如此這般小心。”
藍衣似懂非懂,如此說來,煙寧是私生女?沒想到這麼美的女子身世也是很可憐的。
他們三人起身越過後門,這道後門也比普通人家的要高出許多。微越在前麵帶頭,藍衣隨後,煙寧在最後。現在是大白天,光天化日擅闖秦府,他們的膽子還不是普通的大呢。三人輕功都是極好的,在樓宇間飛躍,足不出聲。
藍衣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輝煌的大宅院,少說也有二十多座樓宇,每座都不矮於五層,有些還有副樓,結構合理,布局大方,其間園藝、假山、池塘應有盡有,絕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府邸。如果說金禦天的宅子透著商人之風,這座宅子的落落大方當真是顯示了官宦大族的氣派。
微越在一座樓宇上停下了,藍衣以為到了丞相的住處,但是煙寧知道還沒到,她不知微越怎麼會突然停下。
微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寧兒,你不覺得很奇怪麼?你看老師的樓前駐著好些禁軍,剛才一路上也見到不少軍爺。按理說,現在正是午飯時間,會很熱鬧的,但是除了軍隊,我連半個秦家人或是丫環也沒看見。”
煙寧和藍衣順著微越指的方向果然看見很多全副武裝的禁軍把守著丞相的“念日樓”,而且四下安靜,著實詭異。
“是挺奇怪的,秦府一向有自己的護衛巡視,怎麼多出了這麼多軍爺。”
“先到老師的房內看看,記得,要格外小心,莫被發現了。”
於是三人在微越的帶領下,更加小心地來到念日樓頂上,從樓頂看去,在三樓的一間房門外,駐守了四個禁軍,堪稱最多,那是,秦陽的書房。
三人繞到書房的窗頭,微越先去輕敲窗口,用的是,他們和秦陽約定的暗號。
這時,煙寧被長長的裙擺拌住了,發出了聲響,顯然驚動了禁軍,不少人都往這邊趕來。
小蒼!
隻見煙寧養的鷹在樓宇間徘徊,禁軍都鬆了口氣,還奇怪這宅子裏怎麼多了隻這麼好看的雄鷹。
煙寧暗暗想,小蒼果然是隻有靈性的鷹,好幾次,她身陷險境,它都及時趕到。
藍衣拉了煙寧一把,他們魚貫從窗口而入。
秦陽見到女兒和學生喜憂參半,喜的是,這兩個沒良心的孩子怎麼有空半年就來他這坐坐,憂的是,外麵情況危險,要是他們被發現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還存著奇怪,他們怎麼把一個藍衣的年輕人也帶來了,此人莫不是,他們口中的藍衣?
秦陽示意幾個人先安靜,他躡手躡腳地把他們帶到了離門最遠的一個角落,好在書房夠大,能小聲說話不被發現。
最先開口的是煙寧,“爹爹,這外麵的軍爺是怎麼回事?您難道被監禁了?”
“說來話長,現在秦府上下都被安排了禁軍看守,聖上雖然沒有撤我的職,不過也快了。”秦陽把聲音壓得極低,看上去很憔悴,“事情鬧得越來越大,真是伴君如伴虎,人在高位也不得安寧哪。”
“爹爹,到底出了什麼事?您可是先皇親點的,當今聖上還能不給先皇一個麵子麼?”
秦陽看了女兒一眼,“我的好女兒,這與聖上給不給先皇麵子沒有一點關係,任何一個君王都是不能忍受自己的臣子有密謀造反之心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