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土屋裏,床上躺著一位昏迷中的瘦弱少女,可能是因為風寒一直未好的緣故,即使在昏迷中也緊皺著眉頭,有時還會傳出幾聲低低地咳嗽聲。
“娘親……”床邊趴著一個大約三四歲的小男孩,正緊緊地抓住床上躺著的少女的手,不時地用小手觸碰她的額頭,紅通通的眼睛一直盯著少女的臉,眼眶中含滿了淚水,卻倔強的不讓一滴掉落,真是可憐又讓人心疼。
“小青?小青?”院子裏急匆匆地腳步聲,小男孩聽到熟悉的聲音連忙跑出去,看到走進院子裏的是隔壁的張大娘,立刻乖巧的叫了一聲。隻見那被稱為張大娘的中年婦女,大約四十多歲,身穿一件顏色有些發白的粗布衣裙,一頭發絲枯燥的長發隻是盤成一個簡單的婦人髻,沒有任何裝飾,五官平常,身形發福,也許是因為常年辛苦勞作的緣故,麵色暗黃粗糙,但眼神透漏出慈祥關心,看得出這是一位平凡質樸的普通婦女。
“小瑾,你娘病好點沒?今天我去鎮上,你讓我幫你抓的藥抓來了。給,快拿去煎吧!你說你娘這都病這麼多天了,咋還沒好呢?要我說,還是你娘身子骨弱,真應該多補補,要是……唉,你們娘倆也挺苦的。”小男孩聽到這裏,捶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心裏暗暗發誓他一定會娘過上好日子的。
“好了,我得走了,家裏都還等著吃飯呢。小謹,你也快進去照顧你娘吧。”張大娘說完轉身想走。小男孩立刻拉住她,“張奶奶,買藥的錢還沒給您呢。”張大娘轉過身,看著和自家孫子年齡差不多大卻和個小大人似的小謹:“乖孩子啊!我咋還能要你們的錢?這欠著的恩情我都記著呢。”
張大娘說的那是,差不多兩個月前吧,那天她的孫子大壯和村子裏的幾個小搗蛋鬼,尋思著進村子西頭那座大山裏掏個鳥蛋解解饞。唉,結果是,蛋沒掏著,人卻被蛇咬了一口,幾個小孩兒裏還就他被咬了,也隻能說他倒黴啊!不過萬幸的是,雖是條毒蛇,好在毒性不是很強。所以啊,先經過有經驗的獵戶一些簡單的處理緩解了毒性的擴散,這才有命撐到鎮上的醫館去救治啊!當時呢就是多虧了這剛搬進村子裏這娘倆給的錢才能一次付清診費,不至於耽誤了病情哦。所以,張大娘一家都記著小男孩的娘的恩情,因此一直以來對他娘倆都頗為照顧。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真得走了。小謹啊,有啥事記得叫我哈!”說著,張大娘快步的離開了。
小男孩目送張大娘離開後,立刻回到了屋子裏,看到床上的人還是沒有醒來,緊繃著的小臉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眼中劃過一抹失望,隨即轉身去隔壁廚房煎藥去了。
夏日正午強烈的陽光慢慢透過門窗的縫隙來到屋子裏,讓原本陰暗潮濕的房間開始變得溫暖明亮了一些。葉錦卿就是在那溫暖的熱量漸漸地穿透身上那張幾乎已經沒有棉絮的破舊被褥,到達自己身體時,讓她漸漸地睜開了雙眼,卻又因為眼前這刺眼光芒帶來的不適緊緊地閉合上了眼睛。
伴隨著一陣劇痛,葉錦卿腦海中走馬燈似的快速閃過幾個片段,溺愛的丞相爹爹,溫潤如玉的哥哥,幼時的婚約,天真無邪少女的情愛,情敵的陷害,未婚先孕……
等等,葉錦卿立刻驚的睜開了雙眼,未婚先孕!嗬嗬,這可真是引領時尚潮流啊,好吧,且說這穿越,自己好歹前世也是鐵血手腕的跨國集團的總裁,憑借著強大的定力,愉快的接受了事實。可是,已經生過小包子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哦,請恕我再強悍的定力恐怕也無法接受啊!往事不堪回首啊,這狗血的劇情太令人捉急了,唉,現在現在即使勉強也不得不接受了!
於是,葉錦卿拉開身上這都可以被稱為古董的被子,緩緩地坐了起來,打量著眼前的破舊茅草屋,的確很破舊,還有些漏風,不過這卻是前身和小包子唯一一處容身之所,現在也將是自己唯一能夠暫時居住的地方。
她所在的這間房呢,勉強稱為臥室,除了自己現在身下這張有些搖晃的木板床和窗戶旁邊立著的發出陳舊氣息的殘缺衣櫃外,就隻有床邊的那個可以破舊小木凳了。
“娘親,你醒啦!”就在葉錦卿準備下床去觀察一下室外情況時,小瑾似乎是聽見隔壁發出的聲音,連忙衝了進來,撲到葉錦卿身上,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靈動雙眼緊緊盯著她,唯恐一個眨眼,害怕是幻覺,娘親仍舊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