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卿抬起手,擦掉小包子眼角的淚花,剛才看到的第一眼就讓她有種深深的憐惜,那眼神和自己當初的是那麼像,也是如此盼望著父母能夠醒過來,可是他們卻始終沒有。
現在雖然前身已經去了,醒過來的是她,不過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一種幸運,不至於讓小小的他獨自一人。以後就讓她代替原身來繼續照顧他吧,算是對前身的一種交代,也是自己對他的憐惜,兩人之間的同命相憐,好吧,現在那點之前的不願早已煙消雲散了。
“這是怎麼啦,是誰說自己是個男漢子的,看看,這眼淚都出來啦。娘親這不是醒來了嗎!”葉錦卿站起身,彎腰把小包子抱在懷裏,笑道。
感覺懷中的小包子並沒有預想中的軟綿綿,隻除了肌膚有些發黃,頭發也有些幹燥發黃不夠柔順,小身板更是瘦的皮包骨頭,沒有幾兩肉,其他都還好。
“娘親,你都昏迷好幾天了,我害怕你再也醒不來了,丟下我一個人,嗚嗚……”似乎是印象中從來沒有與娘親這麼親密的接觸過,小謹有些別扭的動了動身子,不過這幾天的所有擔驚受怕,和強裝小大人撐起整個家的委屈終於讓他忍不住將頭埋進葉錦卿的胸前低聲哭泣。
葉錦卿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心疼的摸了摸小包子的小腦袋,無聲地安慰,“小瑾,別哭了好不好,娘親好餓……”好吧,自己不會哄小朋友,隻能轉移話題,葉錦卿已經感受到胸前浸滿眼淚的濕度,唉,隻是逆流成河啊!
終於被喚醒的小瑾聽見娘親餓了,頓時想起了廚房那被遺忘的煎好了的那碗藥,“娘親,快,你該喝藥了!”葉錦卿先是被小包子的言語雷了一下,又立刻想到苦苦的湯藥,“小瑾啊,你看我已經醒過來了,病也好了,可不可以不喝那碗藥了嗎?嗬嗬……”
小瑾仰起淚汪汪的大眼,“娘親……”
“好,好,好,我喝!”葉錦卿放下懷裏的小包子,牽著他的手來到了廚房,嘟囔了一句,真受不了你的,端起缺了一角的瓷碗,仰頭全部灌了進去,然後豪爽的放下碗,喊了一聲,“真苦啊!”
小瑾垂著小腦袋有些低笑,“好啊,膽子大啦,敢笑你娘親啦?”其實葉錦卿心裏十分心疼,才三歲的小孩子,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本該是無憂無慮地生活玩耍,而他卻不得不拚命地裝大人,緊繃的小臉,嚴肅的表情,真是讓人感到心酸!
唉,也怪前身性子軟弱,出身丞相千金,有十分疼愛甚至溺愛她的父親和哥哥,從小到大,不諳世事,天真爛漫,幼時初見自己有過婚約的未婚夫時,便一見鍾情,春心萌動。結果這一動就是這麼多年,直到逃亡之際還念念不忘,唉!真是情字傷人啊!隻可憐了原身一番癡情錯付,引不來所愛之人一眼,還被他與其渣女白蓮花聯合陷害,落得如此下場。
不過我現在都不明白,什麼原因一場普通的情愛悲劇卻招來那麼多殺手連連追殺,置人於死地!
原身當時逃亡之際,丞相府眾護衛抵擋刺殺前都湊齊身上全部的銀兩留給她,讓其逃離,當時貼身丫鬟杏月跟隨身旁,銀兩一直由她保管。原身一直為相府中不知生活柴米油鹽貴的千金小姐,一路逃離不知節省,路上還可憐過兩次乞丐,這可真是善良的天真小姐啊!
後來又遇到小偷,銀子所剩無幾,偏逢屋漏天下雨——杏月病倒,原身隻得將身上所帶的金銀首飾珠寶全部販賣,隻可惜,原身不懂價格,被人狠宰一頓,隻給了她二十兩銀子。其實她身上所帶首飾哪一件不價值幾百兩?二十兩連個零頭都比不上,原身出身丞相千金,又備受家人疼愛,身上之物當然都是給她最好的。
接著原身來用銀子給杏月看病抓藥,卻因後有追兵,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導致杏月舟車勞頓,寒氣入體,不能好好養病,病情一拖再拖,不能治愈,最後而病重離世。死後,原身又花錢雇人為杏月辦喪事,下葬。
小包子當時已經記事,現在所害怕的就是自己娘親和當時的月姨一樣,生病後再也醒不來,因此這幾天一直擔驚受怕的。言歸正傳,所有事情處理完後,原身和小包子繼續逃亡,後來途經劉山村時,淋了一場大雨感染風寒,因此隻能暫時借住村裏,經過村裏裏正的同意,搬到了村頭的這兩間多年無人居住的破舊茅草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