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那個用破布條做的繩梯吧,霍奇基斯嫂子,”達姆瑞爾老太太說,“我的主呀,他打算幹什麼……”

“我不久前跟厄特巴克嫂子就是這麼說的,你問她,她就會承認的。她說,你瞧那個破布條做的繩梯,她說;我說,就是呀,你瞧瞧那玩意兒,我說,他要那東西到底要幹什麼?我說。她就說啦,霍奇基斯嫂子,她說……”

“可他們到底是如何把那塊磨盤搬到屋裏去的?那個洞又是出自誰之手?還有誰……”

“彭羅德大哥,我和你問的一模一樣!我剛才——請你把果醬碟子遞給我——我不久前還跟鄧洛普大嫂談論這件事,他們究竟怎麼把那扇磨盤搬進去的呀,我說。還沒人幫忙,你知道嗎——沒人幫忙!這的確稀奇呢。怎麼說我也無法相信,我說,照我看,有不少人幫忙的,我說。另外,我說……”

“你說有十幾個人!——四十個人恐怕都做不到。

就說那把用刀子磨成的鋸子吧,那得費多大力氣呀。再說那條用這種鋸子鋸斷的床腿子吧,至少得要六個男人幹上七八天的。還有那用幹草填起來放在床上的那個假黑人。還有……”

“你這話很有道理,海托華老兄!我跟費爾普斯老兄說過同樣的話,我是親口對他這麼說的。你認為呢,霍奇基斯嫂子,想想看,費爾普斯老兄,你琢磨琢磨,那條床腿就那樣被鋸斷。他就說啦,你說呢?我說,我看反正床腿子他不會自己斷,肯定是有人鋸的,我就是這麼認為的。信不信由你,也許不算數,我說,可這就是我的看法。要是誰能說得更好,那就說出來聽聽。我就說這麼多啦。我跟鄧洛普大嫂說,我說……”

“嗨,我的媽呀,費爾普斯嫂子,那屋裏這一個月以來很可能是每天都擠滿了黑人,不這樣的話哪能幹得了那麼多的事情!瞧瞧那件襯衫,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稀奇古怪的非洲字兒,還是用血寫的!肯定是有很多黑人不停地寫。如果有人能把那些字念給我聽,我寧願出兩塊錢。至於寫那些字的黑奴,我可真想把它們抓來,狠狠揍他們一頓……”

“你說不隻他一人,馬普爾斯老兄!好嘛,要是你前幾天到這裏來呆上一會兒,我保證你會這麼說的。他們可是順手牽羊把所有東西都偷走啦。你要知道,我們可是一直小心盯著的。那件襯衣就是他們從晾衣繩上偷走的!還有他們扯爛了做繩梯的那條床單,他們偷走又送回來,然後又偷走,不知道折騰了多少來回;他們還偷麵粉、蠟燭、蠟燭台、勺子、古舊的長柄暖盆,偷的東西不下幾千件,我都數不清楚了。噢,還有我那件花裙子。我剛才告訴過你的,我和賽拉斯、錫德、湯姆,輪流看守,從沒缺過人,結果我們沒發現他們任何蛛絲馬跡,沒看見他們的影子,也沒聽見他們一點兒動靜。結果,你看哪,他們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耍弄了我們,還不光是耍弄我們,連那夥從印地安保留區來的強盜也被戲弄了。他們把那個黑人毫無阻攔就弄走啦,後麵還有十六個人和二十二條狗對他們緊追不舍呢!這可是聞所未聞的怪事。嗨,就是幽靈也無法幹得更巧妙,更俏皮啦。我看他們就是些幽靈——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們那些狗,都再優秀不過了,可它們居然沒聞出他們的氣味!你要是能說出個原由,就給我解釋解釋!你們誰能告訴我!”

“哎呀,這可真是不亞於……”

“我的天呀,我還沒……”

“我的媽呀,我可辦不到……”

“何止是些撬門入室的賊,還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