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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是不幸正如悄悄的寒流降臨在困苦的葉村,我剛來到這個人世間不到九天,我那愁苦著臉、早已百病纏身的父親就像完成人生的接力棒一樣,突然間如不堪重負的泥磚牆,轟然坍塌了。或許是母親剛毅的性格以及傳統的觀念決定了她淒慘的命運吧,母親黃氏便和我開始了相依為命的苦日子。

還好,我從小腦瓜子就爭氣,學習成績一點都不賴,而且在班上一直任語文科代表。村裏最有文化的人,村小學的葉加祥校長曾私下到我家走訪時,我就親耳聽到他當著母親的麵說:

“伊芳小妮子成績沒說的,守義大哥可以安下心來了。”守義是我去世父親的名字,這是聽我母親一個人嘮嘮叨叨時才知道的。我父親聽說還是位文化人,在鎮中學念過高中,那時高中隻有兩年,因家庭成分不好,含恨未上大學。

葉校長與我父親是同班同學,隻是成績沒有我的父親好,兩人卻是很要好的朋友,父親下學後不到一年就被推薦為生產隊的隊長。兩年後,因染上血吸蟲病不能做重活,調到了鄉裏的竹器社做雜工,因此,認識了我母親黃氏。我母親那時是竹器社裏的一枝花,身材苗條,長相水靈,像一朵正在含苞欲放的花兒。她父親還是鄉裏的書記,追她的人排成了一隊隊,卻沒有一個人能打動她的芳心,這其中就包括剛從師範學校畢業後分配在竹器廠當辦公室主任的葉加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