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2 / 3)

數日後,誰也不知道傷心欲絕的紛紛去了什麼地方,有人說她回了四川,有人說她又去了深圳,還有人說在東北某個地方遇見了她……

二、李繁

李繁的家世在當地頗有影響,在當時農村裏連支部書記都隻是掃盲水平的時候,李繁的父親就是工程師,那時工農兵在社會上最“吃香”,因此自小李繁的家境較殷實,也養成了李繁一副紈絝子弟玩世不恭的性格。

李繁在學校裏手中從不缺錢,也不缺煙,還經常能上餐館和一幫兄弟們酗酒,然後出門尋事打架,儼然成了學校一霸。

有一次,學校周圍的老百姓反映,看見李繁把老百姓養的雞抓去煮了聚餐,餐後在一起聚賭,校方保衛科一查,果然屬實,於是順藤摸瓜,查李繁賭資的來源時,牽出一條“驚天大案”。原來,李繁偽造學校食堂的餐票賣錢,巧取豪奪,聚集賭資,籠絡兄弟,釁事生非,如果不是因老百姓反映及時,校方說不定還要蒙受更大的損失。

最後不得不由李繁的父親出麵,請求校方不交給公安機關處理,並拿著錢來學校保衛科領人,李繁被學校當場開除。那年李繁十三歲,便成了無業遊民,因父親長期不在家,缺乏管教,之後的李繁便如脫韁的野馬,混跡於江湖。

十六歲那年,他開始闖蕩深圳,由一名馬仔一下子直升為老板,原因皆因他的大膽,他帶著兩名小姐勇闖“新馬泰”,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幾年後,他又乘勢而上,在當地開了第一家洗腳城,他一下子便成了名副其實的富翁,於是,家鄉那幫兄弟們魚躍般投奔他而來,年輕氣盛、頗講江湖義氣的李繁便成了家鄉和當地娛樂界的名人。

可那種火紅僅僅隻維持了不到五年,“繁哥”娛樂城便在當地銷聲匿跡了。原因就是李繁染上了一種富人慣有的愛好,沾上白粉了,剛結婚不久的李繁,家道中落,被公安機關強製戒毒。

幾年後出了戒毒所的李繁一無所有,妻子離婚,父親染病身亡,孤身一人的他在那大浪淘沙後剩下的一兩個朋友的資助下,開始艱難度日,接著跟一個朋友在社會上混了個小工程,有時也能有所收益,偶爾瀟灑一下,閉上眼也能回憶到往昔的輝煌。

不甘沉淪的李繁在心中想到的就是“扳本”,老想著把那失去的東西能夠趕回來。於是他又重操舊業,迷上了賭博,手裏沒錢,找往日的朋友借,剛開始,朋友們念起往日情誼之恩,偶爾發善心能借給一點,後來見他借錢的頻率太高,幹脆手機關機,連人也找不到了。

無錢想“扳本”的李繁於萬般無奈之中,隻得動用賭場裏的“資源”,拿碼錢,那碼錢的利息是利滾利息滾息的,隻圖當時痛快的他哪管那麼多,借個三、五萬後,不但沒扳回本,反而全部賠進去了。

在第一個規定還款的時間裏,因無錢賠付的李繁被債主逼得自行砍去一根小指頭,並答應半年內還錢,才討得臨時的安逸。

之後的半年內,籌錢還款的李繁也動用了多種心事,到處攬工程打下手(做小工),依然於事無補,等到債主再次上門時,那碼錢已經到了天文數字,快二十萬了。債主帶著人,拿著刀把那饑腸轆轆的李繁打得半死不活後,正待坐車離開時,誰也未料到剛才還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李繁如一頭臨死的野豬一下子衝到債主麵前,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債主的刀,朝債主連捅了十幾刀,等到地下血流成河時,債主連哼都未來得及哼一下,便一命嗚呼了。

李繁自首後,於是鋃鐺入獄。有人說可能是他的毒癮發作,一時興起的,也有人說李繁除了去監獄尋求保護外,別無他法。

三、雞雜

雞雜是李繁的鐵杆兄弟,在李繁落難的時候,朋友們作鳥散狀時,隻有雞雜還在念念不忘自己的兄弟叫李繁。當然在李繁輝煌時,雞雜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不然每次李繁總是當著朋友的麵說,雞雜這兄弟是我的“甩幹機”,意即隻會用錢的意思。

雞雜的父親是一個老民辦教師,因村支書的兒子畢業後要上班,而被村裏無情辭退,書生模樣的他中年不得不棄筆從農,在田地裏書寫著現實的“曆史”,好在是中年得獨子,即雞雜,他一時欣喜若狂,為了好養便起了個雞雜的賤名。

雞雜和李繁的身世頗有相同之處,便是從小嬌生慣養,加上他倆同學,便成了鐵杆兄弟,那雞雜愛賭博,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雞雜新婚的那天,家中賓朋滿座,好不熱鬧,等到新娘子從鄰村由一頂花轎抬到雞雜家的時候,大家到處找不到新郎了。還是雞雜的小叔靈泛,去村東灣的茶館裏,才看到在賭桌上殺得熱氣騰騰的雞雜,令雞雜的父親一個勁兒地罵道:“真是個狗雜種喲!”

雞雜父親本來身體不好,加上中年不得誌,一直鬱鬱寡歡,不到六十歲的時候,便一命嗚呼了。出殯的那天,親戚們又找不到雞雜了,最後見他在父親的床上睡著了,原來他剛從賭場連續賭了幾天幾夜,疲憊不堪,回來後,剛到床上就睡著了。眾人隻得抬著他父親的遺體,扶著他出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