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讀書,那是在風吹琵琶雨打窗的夜晚。一盞明燈,斜靠著床背,最好是品一杯清茶,盡情陶醉在遠古的文字之中,讓思想的翅膀飛躍千山萬水,讓思緒的野馬盡情地馳騁。我讀書,但我從來沒想到過會有一天去著書,我曾想:著書的人一定是學富五車、才智過人的大學者吧。然而卻有那麼一天,突然間竟出了兩本書,雖然私下議論不足為奇,質量平平,但我卻認為畢竟邁出了一大步,盡管付出過汗水與艱辛,還有誤解與不屑,然而卻是我人生中具有特別意義的一步。
我好動,不嗜好酒,然而品書就如品酒,常讓我沉醉。大概是在我憶事時的五歲開始吧,小小的圖畫書曾勾起我多少的欲望,讓我愛不釋手。小夥伴借給我晚上帶回家看時,我會興奮得睡不著,偷著大人的手電筒一個人埋著頭躲在被子裏看,到第二天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枕下帶有體溫的書是否還在。
記得讀初中二年級時,小鎮的街頭住著一位要好的同學。在他家簡陋的小閣樓上“蘊藏”著諸如《封神榜》、《鏡花緣》、《魯迅文集》、《紅樓夢》一類的文學著作,於是我如獲至寶,一本本地借來看,就像走入了另一個色彩繽紛的世界。那時,我父親在鄉旮旯的小村子裏工作,走水路坐船要四個多小時才到,幾乎每個星期我都會按母親的叮囑帶滿東西去父親那兒,於是在船上看書就成了我消遣時間的唯一方式,一本《嶽飛傳》竟讓我連看了三遍,有一次連船過了站點我卻不知不覺,最後還是好心的船老大專程送我到父親那兒去的。
在我兒時的記憶裏,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讀書。一些書的內容、人物、情節讓我想來記憶猶新。是書充實了我童年的夢想,青年的壯誌,中年的意誌,使我一步步告別幼稚,一步步走向成熟。
小時候,我最喜歡父親出差,因為父親每次出差回來時,準會帶來我夢寐以求的故事書或課外讀物。父親每次出差的日子我會掰著手指頭仔細地數著日子,那種如癡如醉的感覺絕不會等同如數數。那是一種向往,一種如醉如癡的享受。她會讓你童年的慧眼看著世界五彩繽紛,覺得每一天的陽光是如此明媚,每一天的清風是如此和煦,同學是如此的親切,老師是如此的可敬。
我的夢就是對書的夢想,書讓我從一個無聲的空間進入一個有聲有色的世界,像一位嚴師諄諄告訴我做人的準則,像一位慈母輕輕撫慰我心靈的創傷,像一位知己與我交心而談,書讓我正視變幻莫測的世界。
我從看書開始嚐試著寫點什麼,寫呀寫呀,總是覺得就那麼幹巴巴的幾句;再就是心潮澎湃,下筆無言,於是就有了熱心的老師在用心地指點我。印象最深的是小學語文老師蔡老師,她告訴我做文章就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如此我一直沿著這條做人的路一步步堅定不移地走了下去,直到遇著我初中時的張先生。是他在作文公開課上給了我充分的鼓勵,以我偶成的一篇“佳作”為範文,激起了我對作文的濃厚興趣,我想我從事文學的夢就是從那兒開始的。初三的時候,換成了許老師,他的作品經常見諸於報刊,勾起了我做“作者”的強烈欲望,許老師一套獨特的激勵方法很奏效,他規定所有的學生每周都要寫一篇“周記”,內容體裁不限,並專心請人篆刻了四枚印章,上麵分別印刻著:一般、較好、好、優秀。每周得到“優秀”的學生準會樂得大喊大叫,於是為了能得到“優秀”印記,我所有的作業重點都放在了寫“周記”上,“優秀”的標誌讓我謹慎為文,力求完美。
在文學的道路上,如果沒有書與良師的指點和激勵,無論你有多大的天分,也不可能幹出大的成績來的。
關於小說《浮雲》
《浮雲》的素材在我的腦海中琢磨了整整三年,就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攪得我沒日沒夜夢魂縈繞著。我很想寫一篇反映一個農村無賴典型題材的小說,展示出社會下遊階層的一種浮躁急進的心情。又很偶然地得到了這個素材,歐子建浮現在我的腦海裏,那種集愛與恨於一身,欲跳出賭海卻無法洗手不幹,最終自取滅亡。他從農村走入了大都市,最終被大都市的繁華鍾聲湮滅了。然而我卻遲遲不能動筆,因為人物的角度真讓我難以把握,從哪裏開始,怎麼去寫,於是開了個頭,其間下過鄉,進過村,進過工廠等等一些瑣事讓我曾一度擱置下來,以至一放就是三年。直到今年,春風雜誌社的李嚴編輯多次催稿,才讓我又不得不把這個在深閨中的醜女亮出相來,算是對所有關心和支持我的各位編輯作一個交代和特別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