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笑了笑,從沙發起身,站在窗口,往下看就能看到沐寒聲的車。
他在車外,這個不安分的男人,明明在家從來不吸煙了,這會兒竟然開始吞雲吐霧,是擔心她跟黎曼打起來?
想到這裏,她有些好笑。
看著他偉岸的身影在車外徘徊,修長雙腿時走時停,她終於轉過身看了黎曼。
“黎小姐,我不去猜測你是不是聽得懂,但我還是要說,也許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擔心丈夫出了門背著自己受傷卻一聲不吭,我擔憂,擔憂到生氣,偏偏再生氣也說不出重話。我知道你現在身份特殊,但我想,以後請你好好生活,給你兒子最好的未來,不要出什麼事,那就不是一個人的事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嫌棄的話可以找我,或者找藍太太,齊秋落你應該知道的。”
她從窗戶邊走過來,很近的距離,可她走得很慢,窈窕身影透著一如當年的氣質,又添了許多女性氣息。
以往的她太清冷,好似可以不食男女之事,但現在不是。
她的影子投在茶幾上,被茶幾上零散的東西大亂,可黎曼聽到了她清晰柔和的聲音。
“別人眼裏,傅夜七很富有,最大的財富,就是傅氏、是一身行走政界的真本領,可於我來說,如今最大的財富,是家人,丈夫和四個孩子,不怕黎小姐笑話,我現在沒了沐寒聲活不了,我怕他出哪怕一丁點差錯……他受過太多傷,我這麼想一想,都絕不敢讓那些傷再來一遍,沐寒聲受得了,我卻受不了。”
夜七走回到沙發邊坐下,看了黎曼。
黎曼隻是點頭,“好。”
她笑了笑,臨走時,夜七喝了茶,溫淡也輕柔的一笑,“茶很好喝,謝謝招待。”
她出門的時候,黎曼送到了門口,沒有過多話語,也沒有太客套的送別,隻是看著她轉身往電梯走。
沐寒聲見到她下來,匆忙摁滅煙頭,英眉微微懊惱。
因為他沒有過多時間去散身上的煙味。
她已經到了跟前,隻是褐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相比於在黎曼那兒的輕柔,這會兒一片清冷,轉身上車。
在沐寒聲即將上車時,她指尖輕輕點了他胸口,“你自己打車吧。”
還需要說原因麼?
自然不需要。
沐寒聲很識趣的退了一步,活了三十多年,頭一次笑得那麼狗腿,對著妻子彎著嘴角,“好,聽七七的,那你路上慢點!”
夜七柔唇冷淡抿著,不等他說完話就把車門關上了,對著司機:“開車。”
司機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被扔下的沐先生。
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等車子走遠了,沐寒聲才鬆了口氣,側首,鼻尖湊到手臂聞了聞。
嗯,煙味刺鼻。
可心情不錯。
所以,他在附近轉了一圈,給藍修打了半小時電話確認妻子都愛吃島上的那些小吃,冒著三伏天的高溫,在第一島街頭物色小吃,最後滿載而歸,也熱得滿身是汗。
他到家的時候,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裏,左手拎著一袋子小吃,淺色的襯衫被汗水洇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