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上淡淡的,但這一答非所問,目光也沒看他,很明顯的心虛。
宮池奕把藥瓶翻過來又看了看,他可沒醉,這樣還看不出是減肥藥就文盲了。
目光從藥瓶上轉到她臉上,看起來神色平平,但不乏審度,看得吻安蹙了蹙眉。
“一直在吃這種東西?”如果眼神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他一開口,吻安就知道他的不悅了。
沒辦法,她隻得坦然的回視,搖頭,“沒有,恰巧碰到別人戶外發布會就帶回來了。”
宮池奕睨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神色沉沉的,然後直接擰開了瓶蓋。
“你幹什麼?”吻安看出了他生氣。
之前就談論過她減肥的事,但是一旦說到吃減肥藥他就極力反對。
這會兒一邊擰瓶蓋,一邊看了她,語調很嚴厲,“生完孩子自信沒了,腦子也沒了?你自己身體什麼樣自己不知道,還敢瞎吃這些東西!”
吻安看他雖然凶,但也真的是擔心她把身體吃壞了,才抿了抿唇,隻道:“我說了沒吃。”
沒想到他竟然較真的把藥粒兒都倒出來了,然後看著瓶身的注解,竟然要一粒一粒的數。
“不是沒吃麼?”他倒出來掃了一眼就已經把視線轉回來,盯著她,眸底真的暗了暗。
“我拿去讓人鑒定了。”吻安盡量淡然,也沒打算去把藥收起來,否則就是對他火上澆油。
末了,抿了抿唇,看了他,不疼不癢的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吃藥麼?吃完去洗澡?”
宮池奕繼續盯著她。
“顧吻安。”他倏然出聲,低沉沉的,聽得人直發毛,“你現在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人生高度到那種程度的女人,實在不至於這樣才對。
吻安本來就心虛,他站這兒討論這件事已經好一會兒,這種持久戰對她來說確實是一種煎熬,幾乎有了惱羞成怒的趨勢。
她真的拿去鑒定了,但也確實吃過一粒,就一粒,偏偏一粒也就沒法讓她堅決的說沒吃過!
所以他一直盯著她,吻安隻得仰臉也看著他,“都說了沒吃,就算吃了又怎麼了?又沒有副作用,都鑒定過了。”
這麼說可能沒什麼怪的。
可她最快,沒忍住繼續道:“我又不單單為了自己,你那晚不還說喜歡現在的感覺麼?”
那意思聽起來好像就是她現在讓他欲罷不能的身材都是吃藥來的,而且她吃藥都是為了讓他爽,他就是個在乎她外表、身材的人。
所以這一句一說出來,宮池奕臉色倏然黑了。
一點表情都沒有,忽然把藥瓶子扔回了桌上,鋒利的視線刮過她四肢百骸,然後轉身大步就進了浴室。
看起來他已經上火了,但薄唇抿著忍了。
吻安站在原地,看著他“嘭”一下把門關上,後知後覺的閉了閉眼,抬手打了一下自己腦袋。
她的身材可是幾個月練舞的成果,怎麼說著說著就變味了?
他在裏邊洗澡的時候,吻安也覺得很煎熬,但也沒過去敲門。
中途出去和甜甜、蜜蜜待了會兒,腦子裏想著要怎麼化解今晚的不愉快。
估計是因為很久都沒有鬧矛盾,甚至兩個人很少紅臉了,導致不知道該做什麼。
吻安從嬰兒房回去的時候,宮池奕已經洗完澡,而且不在臥室,估計是去書房了。
她看了看桌上的減肥藥,眉頭更緊了。
要不是他不小心拿出來,她肯定要到過期了才想得起來,畢竟她現在多了個舞蹈的興趣,這身材也哪還用得著吃藥?
坐在榻榻米上心不在焉,看一下平板,又看一下門口,但是他一直沒進來過。
一直到十點左右,吻安在矮桌上趴了一會兒,隱約聽到了響動。
一抬頭,果然,他從門外進來,目光裏沒她的影子,總讓人覺得挺冷的。
不知道是過來拿什麼東西,吻安還以為他要走過來,身子都起來了半截,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人家拿完東西又出去了。
宮池奕轉身之際見了她低落下去的臉,步伐緩了緩,深呼吸了一下。
下一秒,他忽然轉了回去,而且陡然大步朝她的方向走。
吻安看著他走過來,步伐太快了,她的視線也跟著一點點變近,然後他低冷的嗓音就幾乎是在頭頂響起。
“起來!”大有一種訓人的氣勢。
她愣了一下,因為剛剛站起來,雙手還擺著撐桌沿的姿勢,等腦子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順勢就起來了,顯得乖巴巴的。
宮池奕繼續板著臉,自己坐在了榻榻米便上,然後把她拉到了地上,在他麵前站著。
一被擺出這種等待被訓話的架勢,吻安心裏就委屈了。
最近聿崢不知道做了什麼軍的最高訓練官,宮池奕帶她去過一次,訓下屬的時候絲毫不帶表情的。
跟現在一樣,可見他此刻是很嚴肅認真的。
他就大刀闊斧的坐在那兒,看著站在他麵前的女人,“說清楚為什麼偷吃那種東西?”
吻安蹙著眉,夫妻倆搞這麼嚴肅真的很不舒服。
但她剛想動,他就惡狠狠的睨著她,好像她不配合就動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