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衛號緩緩起飛，調整好姿態後以低速向布魯特海峽飛去。精衛6組全體還有麥傑都坐在駕駛艙裏。駕駛艙裏未設駕駛窗，駕駛員通過多角度三維視屏控製飛船的飛行。
麥傑和杜琳母女坐在駕駛艙後部。吉祥被杜琳從工作艙揪出來後，還不得不接受一番杜琳的長篇大論教育，因此小姑娘滿心不高興，撅起嘴巴冷著臉，一言不發坐在杜琳和麥傑中間。我沒有告訴杜琳吉祥闖入過控製艙，因為這樣就違背了通道使用規則。
麥傑逗吉祥：“聽說電驅魚可以拿來當生物發動機用，我們可以逮一條，裝在吉祥你的健身器上。”
吉祥瞥他一眼，依然不說話。
“電驅魚長得很像莫萊卡斑點是不是？我隻在博物手冊上看見過，從沒見過一條真正的電驅魚。”麥傑自己說得高興，“所有東始星的遊記都提到過它們，它們一定是很神奇的動物。”
“遊記？”杜琳奇怪，“澤澤的數據庫裏沒有。”
“《布魯特：角落裏的繁華》，這本書你沒看過？”
“我從不知道有這麼一本書。澤澤，你知道嗎？”
“不，杜琳，我不知道。”
“它不可能萬事皆知。”麥傑笑，“杜，你對一台電腦不能要求太高。”
杜琳搖頭，對麥傑的看法並不認同：“我一向當澤澤是一個朋友。他非常能幹，而且，非常無私，非常善良。”
麥傑的臉色有些異樣，他岔開話題：“聽說電驅魚的身體結構很奇怪，是不是，老馬？”
坐在麥傑前麵的馬約爾回轉頭來解釋：“對，這是因為供能係統的不同造成的，電驅魚完全和傳統魚類不一樣，長像倒是差不多，起碼像魚。”
“注意，我們將接近水麵。”喬提醒。現在，主駕駛是木木，喬隻在一旁協助。
馬約爾打個手勢，放平身體，拿起氧氣麵罩罩上，杜琳和吉祥也照做了。喬示意麥傑學眾人的樣子。“可是為什麼？”麥傑小聲問杜琳，杜琳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禁止發聲的手勢。
飛船劇烈地震動幾秒，緩緩接近水麵。離子推進動力係統停止工作，取而代之的是浮力牽引推進係統。飛船的姿態完全顛倒，斜斜切入水中。突然的壓力變化幾乎讓人窒息。5分鍾後，飛船成功進入4號洋流，洋流將以每小時120千米的速度夾帶著飛船前進。我再次調整飛船姿態，使它處於相對平穩的狀態中運行。
“我們進海了。”木木從我的多種外界反饋訊號中看到結果，大聲宣布。
“澤澤，”喬對我說，“你真不賴。”
“謝謝您的誇獎，先生。”我忙回答。
眾人紛紛摘下麵罩，解開安全帶。麥傑長噓一口氣，方才緩過神來，抱怨：“真要命，你就不能慢點嗎？澤澤！”
喬瞪他，低聲說：“你最好住嘴，除非你不想活了，否則別得罪這個電腦。”
麥傑立刻不說話了，捂住嘴四處張望，仿佛我會很在意似的。可惜我的情感反應模式中沒有生氣這一設置。我所做的是記錄下眾人剛才的反應，以調整飛船的工作方式。我說過，我的一切行為都是以精衛號船員需要為原則的。
“40分鍾後到達第一個觀測點。”木木報告。
“現在大家各就各位了。”喬命令，“馬約爾、杜琳準備第一個記錄器。”
“讓我做點什麼吧。”麥傑請求。
“你陪吉祥回生活艙休息好了。”喬仍舊不肯鬆口。
“我就不能留在這裏嗎？”吉祥不快，“我回去沒事做。”
“不可以，我們要工作。”喬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