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該到吃飯的時間了。我就去。”杜琳放下吉祥的手，站起身，有點戀戀不舍。她俯身輕吻吉祥。“願神明保佑你，孩子。”她說，便轉身向外走。見木木不動，杜琳奇怪：“你一－”
“我陪吉祥一會兒。”木木說，“可以吧？”
“當然。”杜琳點頭，“你多陪陪她。”
木木就坐到杜琳的位置上，他看著吉祥。照明度調得很低的燈光裏，吉祥像個嬰兒樣純潔。吉祥的角有一點點透明，仿佛隱藏著天國的秘密。木木伸出手，碰到角，立刻縮回手去。他兩手交叉，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十字，喃喃自語。他說得太快，我聽不清都說了些什麼。
“你在說什麼？”吉祥睜開眼睛問。
“你什麼時候醒的？”木木丟開手，詫異。
“你進來的時候我就醒了。”吉祥笑，“杜琳讓你們餓肚子了。”她的神色不壞，睡眠治療通常短期內很有效果。
“我走了。”木木忽然說，就要轉身，吉祥一把拉住他，“你說了要陪我的。可不許賴皮。”
“我還有事。”
“那也不行，有事你幹嘛到這兒來。你說，你剛才在說什麼？”吉祥不依不饒。
“我沒說什麼。”木木不承認，“你聽見我說什麼了？”
“哼，還男人呢，連自己說什麼都不承認。”吉祥冷笑，“嗬嗬，是不是怕我笑話你呀？”
“誰怕你呀。我是不想你死在精衛號上，連累大家。”木木梗直著脖子嚷。
“那多好玩，可以把杜琳嚇死，還有澤澤。澤澤，你不許偷聽我們說話哦。”
我隻好不說話，又不是我成心要聽。這小姑娘也真是的。
“杜琳其實怪可憐的。你別老嚇唬她。”
“那我能嚇住她呀，比如你，我就嚇不住你。”吉祥說著傷感起來，“木木，如果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過了幾秒，木木才說：“不會的。”
“騙我都不行嗎？說說假話也好哇。”吉祥扁嘴，“我是病人啊！”
“我騙你你也不相信啊。不過，明天是你生日，你可以跟我要一件生日禮物。”木木把手叉在胸前，很沒耐心地說。
“明天是我生日嗎？”吉祥拍手，“我都忘了呀！好哇，好哇，要過生日了。”
“所以，你可以向我要一件生日禮物。”
“真的？我可以向你要一件禮物，什麼都行？”吉祥眼睛中的調皮又在閃現，她想到什麼淘氣主意？
“隻要我辦得到。”
“你肯定能辦得到，我想要一隻睡豚。”吉祥懇求。
木木臉上呈現一種奇怪的表情，他想搖頭，但是好像有什麼東西阻礙著；他又無法點頭，喬已經發過禁令。他站在那裏隻是發呆，像他的名字一樣木然了。
“求你了。我真的隻有這一個心願，我想要一隻睡豚，和它玩兒，做朋友。”吉祥小心翼翼地說，好像睡豚已經在身旁了，“我會好好照顧它的。”
“喬會不許。”
“我們偷偷的，偷偷的好嗎？”吉祥仰起臉，望著木木，眼睛裏閃爍渴望之色。
§§第六章 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