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再次站在“精衛號”核心艙室中――我的中央處理器所在地，但這一次她是清醒的。我完全不能阻攔她的到來，我發現其實我比精衛6組的任何人都更需要保護。
“我夢裏曾經來過這兒。”吉祥麵對四周各種奇異的設置說，“我覺得服務器的中心不該是這個樣子。”
“你沒有權限來這裏。吉祥，你讓我很為難。”
“我來過這裏，你並沒有趕我走。”吉祥表情委屈。
“那時你在夢遊，我不能傷害你。”
“那你就當我現在也是夢遊，好不好？”吉祥伸手碰我的神經結，這讓我緊張。我嚴厲警告：“你不能亂動！你必須立刻離開！”
“你不要我了？澤澤，你覺得我很討厭嗎？”吉祥嘴邊一扁，眼淚就流出來了，“我沒有爸爸了，他死了！”
眼淚這種液體對我半生物的肌體會不會有危害？我連忙哄她：“那再找一個新爸爸唄，幹嘛那麼較真呢？”
“爸爸不能隨便認！澤澤，你根本不懂！”吉祥說，她靠到我的電纜上，又要哭。
我體內的壓力值已經到達危險邊緣了，再也無法忍受，我最後一次警告她：“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就必須找杜琳來。”
“那我又會被她罵。”吉祥不快，“澤澤，你為什麼不讓我在這裏？我並沒妨礙你什麼。”
“規則隻能讓喬和杜琳進來。吉祥，你違規了，按照規則我應當立刻報警，但是我沒有，因為那時候你在夢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這一次你是清醒的，我依然沒有報警。吉祥，我的行動正在違背我所遵守的行動規則，這對我非常危險。”
“那會怎麼樣？”小女孩兒好奇地瞪大眼睛。
“我的邏輯電路會被燒毀。這飛船也就完了。”
“你別嚇唬我！”
“我沒有。你快走，喬來了。”我催促。
吉祥嚇了一跳，立刻從秘密的那條通道溜掉了。喬的名字對吉祥更有效力。不過，真的是喬來了，他小心地進入艙室，盡量不和任何設施碰觸。
“杜琳對你的照顧很周到。”喬掃了一眼設置更新記錄，“她降低了安全防護閥的級別。”
“我以為你應該已經知道。”
“我的確疏忽了。東始星，我發現自己並不像預計的那樣可以坦然麵對它。”
“你做的事情都很符合規則。”
“規則？”喬苦笑，“規則規則的又是什麼呢？”
“我無法查找你問題的答案。”
“澤澤，有些問題你不需要給出答案。你得學會像人一樣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