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身暗處,聽著外頭二人說話,一動也不敢稍動,過得片刻,突然臉上一陣濕熱,原來是被旺財那小怪胎舔了一口。我忙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亂動。這小怪胎平日裏機靈的很,這回卻是不管不顧,兩隻大眼睛撲閃了一下,昂著頭,衝外麵晃了一晃。
我瞧得有些奇怪。小怪胎一對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下,伸了舌頭在我臉上舔了一口,緊接著又在青子臉上舔了一口,然後拿腦袋蹭了一下我的下巴。
我見她的舉動有些異常,心中疑念叢生,似乎隱隱想到了什麼,但那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卻是始終沒能抓住。
這時候,就聽那二百五道:“聽說你……遇到我師兄了?”
那鍾靈秀“嗯”了一聲。二百五道:“我師兄他……怎麼樣了?”
我心中一驚,側耳聽去。虞玄機畢竟是為了幫我,才迎上那四人,可別出什麼事。
就聽鍾靈秀冷然道:“我怎麼知道。他是死是活,與我有什麼關係?”
沉默了一陣。二百五歎息了一聲,道:“我師兄他畢竟是你師父,你……你哪來這麼大怨恨?”
鍾靈秀仍是一聲不吭。那二百五接著道:“我知道,你從小就對師兄他……你們感情這麼深,你何苦要……”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鍾靈秀厲聲道:“我的事什麼時候要你來管了?霍易,你以為你是誰!”她原本說話冷冷淡淡,此時聲音卻是極為尖利,顯然情緒頗為激動。
那二百五苦笑了一聲,道:“我也不是誰……我……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我也算得你師叔罷。”
隻聽鍾靈秀冷笑了一聲,道:“你還知道你是我師叔啊,那你還對我存了這樣齷蹉的心思!”
二百五嗬嗬了一聲,聲音沙啞苦澀:“你還不是對我師兄存了這份心思。”
他話音剛落,就聽鍾靈秀厲喝了一聲:“閉嘴!”
這二百五與鍾靈秀年紀差不了幾歲,同在虞玄機手底下學藝,兩人也算得是青梅竹馬。我之前就已經隱隱覺著這二百五對鍾靈秀的感情非比尋常,現在聽來,果然如此。隻不過落花有意,流水卻是無情。
沉默了一陣,就聽二百五澀聲道:“你……既然你已經如願以償,當了本門掌教,就該好好統禦門中弟子,何必要跟這些人攪在一塊。”
鍾靈秀冷然道:“我的事自有主張,你不必多管。”
二百五的聲音轉高:“可是秀秀,你這樣是不行的。再這麼下去,咱們茅山派遲早要……”
“遲早什麼?”鍾靈秀聲音陡然轉厲。
過了片刻,隻聽二百五重重地歎了口氣。就聽鍾靈秀嗬嗬冷笑了幾聲,道:“你是不是想說,茅山派在我手裏遲早要敗亡?”
二百五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這時候,就聽鍾靈秀在外頭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尖厲,透著絲絲瘋狂,令人心頭發寒。
二百五叫道:“秀秀,你怎麼了?”聲音焦急。
我心中一緊,隻聽那鍾靈秀厲聲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茅山派敗亡,我恨茅山派所有人,我要他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聲音中已然沒了平日裏那種冰冷淡定,反而透出令人驚心的瘋狂之意。
“你……你說什麼?”二百五的聲音驚愕難抑。
我聽得驚心動魄,就聽二百五沙啞的聲音緊跟著傳來:“你……你到底怎麼了?咱們從小在茅山派長大,門中長輩和師兄弟都是咱們的親人,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隻聽鍾靈秀連著冷笑了數聲,厲聲道:“親人?嗬嗬,害死我媽媽,讓我家破人亡,這算是親人?這算哪門子的親人!”
“你……你怎麼會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二百五似乎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