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不是說來蘇州是找一個朋友的嗎?那個朋友就是你哥哥,太宗,他跟我說過你家的地址,所以你一說這個地址我就想起來了。”平時我一看美女就臉紅,一跟美女說話就結巴,現在麵對阿盈這毛病竟然好了。大概是來蘇州之後見的美女太多,習慣成自然了。

“太巧了!”阿盈笑道。

“好像確實挺巧的。”

“那還猶豫什麼?走,我帶你回家。”阿盈笑著來拉我的手,我卻敏感地避開了。

“你還怕羞啊!”

“嗯,不太習慣。你家離這裏遠嗎?”

“不遠,步行兩三分鍾就到了。”橫穿馬路的時候,阿盈又向我伸出了手。這次我沒有拒絕,而是緊緊地握住了她那柔軟且熱乎乎的小手,直到到了她家門口才鬆開。

“你為什麼那麼用力?瞧,我的手指都伸不開了!”阿盈調皮地瞟了我一眼道。“我怕一鬆手,你就消失了。”“怎麼會呢?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裏嗎?”“你說你哥哥失蹤了,難道你不知道他去了西雙版納?”“切,他怎麼會告訴我?爸媽前腳出門,他後腳就溜了。不過他一定會在爸媽回來之前回來的。對了,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這個,我以後會告訴你。”“好吧!那你總得告訴我,你找我哥哥幹什麼?”“嗯,你先別忙著提問題,給我弄點吃的好嗎?”“你餓了?”“廢話,不餓我幹嗎要吃東西?”“好嘞!小女子別的不會,燒菜可是一絕,不過得麻煩你給我當個副手。”“那就算了。有剩飯嗎?熱一熱就可以了。”“瞧!一說讓你幫忙你就成這樣了。”“我是男人嘛!”“男人怎麼了?男人就不能進廚房了?跟我哥哥一樣,大男子主義!”“我要是堅持不動手,你是不是就不給我飯吃?”“給,怎麼敢不給?你是客人啊!再者讓我哥哥知道把你餓壞了,我豈不是要挨罵。”說著,阿盈進了廚房。

“電話在哪裏?我可不可以打個電話?”

“電視機旁邊。”阿盈在廚房大聲說。

我熟練地撥出我家的電話號碼,話機中傳出一個女孩甜美的聲音,英語咱不懂,也就不說了,漢語是:“對不起,你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好再撥。”我心說不可能啊,我忘性是挺大的,但也不至於把自己家的電話號碼給忘了!

於是我再撥,裏麵還是這段話;再撥,還是;再撥,還是……終於當我撥到第 17遍的時候,裏麵沒動靜了,就在我驚喜萬分的時候,聽筒中傳出一個男聲:“你有毛病啊!不是告訴你這個號碼不存在了嗎?你咋還撥呢?”於是我不得不放下聽筒,開始思考是不是我自己的問題。想啊想啊,想了好久好久,終於想起我忘了撥區號。

撥了區號,電話自然通了。我向上蒼祈禱,希望是紫若來接電話,可裏麵偏偏傳出了個男人的聲音,“喂,找誰?”一聽這聲音我趕緊把電話掛了,要是讓老爸知道是我打的,非把我罵個半死不可。

我來到廚房門口,心想阿盈一定“滿麵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了。誰知推門一看,她圍了個繡滿白色蝴蝶的圍巾站在灶前,幹淨得像個天使。看到我傻傻的表情,阿盈笑著說:“再等一會兒。要不你先去洗個澡?”

我環顧全身,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搞得像個刷牆的。

“你哥哥的衣服我能穿吧?”

“能。你倆身高差不多,就是他比你稍微粗那麼一點點。門上掛個風鈴的就是他的房間,你自己去挑一件吧!”我一邊挑衣服一邊回味阿盈剛才講的話,她那個“粗”字用得真是恰當,讓我想起了拿破侖——拿破侖身高不足 1點 7米,最怕人家說他矮。有一天他想取書架上的一本書,那書放得太高,他夠不著,便叫人搬凳子來給他。此時一位剛好在那裏的將軍說:“陛下,不用搬凳子了,讓我給您取吧,因為我比您高!”“您是想說您比我長嗎?”拿破侖當即予以糾正。

阿盈家的衛生間真是舒適,要不是因為肚子太餓,我都不想出去。不過太宗的衣服實在太寬大,我穿上像個跳街舞的。等我把頭發弄幹,阿盈已經在桌子上擺滿了飯菜。

“這個是‘雙龍戲珠’,這個是‘九天仙女’,這個是‘蟠桃聖會’。”阿盈喋喋不休地講著這些我三沒過(沒吃過,沒聽過,沒見過)的菜。我順著阿盈手指的方向禮節性地夾了幾塊放到嘴裏。

“好吃嗎?”阿盈問我,看我的眼神跟當年玉兒給我糖吃的眼神一模一樣。

“好吃,好吃極了!”我口齒不清地答道,因為嘴裏塞滿了飯菜。其實我現在隻是在充饑,至於味道,那得等吃飽了後才有心思琢磨。

“好吃你就多吃點,我去洗個澡。”

阿盈什麼時候洗完澡的我不知道。她穿衣服的過程我一丁點都沒看到,我可以發誓,我真的沒看到。可阿盈不信,她洗完澡出來,看到我站在門外,就一口咬定她被我徹底看過了。

“說吧,你打算怎麼補償我的損失?”“我真的沒看到。”“哦!一句沒看到就想了事嗎?不管客觀上你有沒有看到,主觀上你是想看的對嗎?”“對。”“嗬嗬!你倒誠實。看在你誠實的份上,我也不難為你。但你必須給我一個能讓我滿意的答複。”“那要不我脫光了給你看看?”我故意氣她。“你!”阿盈果然氣得咬牙切齒,幸好我不是食物,要不現在可能已經被消化成糞了。“我怎麼了?”我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你真不是個男人!”“對了,我想出辦法了。”“什麼辦法?”“幹脆你嫁給我算了,那樣你就不吃虧了。”“嫁給你?”“是啊!難道不好嗎?”“不好。”

“那你說怎麼辦?”

“我太小了。”

“但是你會長大啊!別猶豫了,就讓我們立刻開始這段感情吧!”

阿盈想了片刻說:“事到如今,好像也隻能這樣了。”

“那你能不能再洗一次澡呢?我想再看看。”

“你這個混蛋!”隻見一記粉拳撲麵而來,接著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塊冰涼的水泥地上,幾米外的地上鋪著幾張報紙,紙上還有幾件衣服、一把吉他和一個背包。難道一切隻是一場夢?那為什麼夢中的情景這麼真實?一開始我不願意相信,直到看到胳膊上殘留著的蚊子親吻後的紅斑,我才不得不承認自己被自己騙了。這些該死的蟲子昨天一定加了不少班,害得我體無完膚。看來明天我要是還想睡這裏,應該在身旁豎個牌子,上麵寫上“勿吻我”,隻是不知道它們認不認識漢字。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太宗是沒有妹妹的。可夢裏發生的事太誘人了,我不得不對我那本來就不怎麼可靠的記憶力產生懷疑。不行,我得去太宗家看看,萬一阿盈真的存在,我不就可以……

此刻正是清晨,路上行人罕見。我真的太想知道是不是真有個阿盈存在了,就施展開陸地飛騰法,向龍虎街方向疾行。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就到了龍虎街。其實本可以在更短的時間內到達的,隻因我初入此地道路生疏,免不了向人詢問,就耽誤了不少時間。

閑言少敘,書歸正傳。話說我匆匆忙忙來到太宗家門前,正欲敲門,門卻開了,從裏麵跳出一個女孩,差點兒撞入我的懷中。“差點兒”的意思說白了也就是沒有,因為我看到有人出來就後退了兩步,她看到門外有人就止住了腳步。

待我看清此女的相貌,禁不住後悔起來,後悔不該退那兩步。真是常恨美女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這女孩真是太美了,且不說那五官生得如何到位,如何渾然天成,單是那肌膚就叫眾生羨慕。臉蛋像是牛奶做的,脖子、手臂、小腿、腳趾也仿佛是冰雕玉琢。其他的地方雖然被衣服遮蓋著看不到,但大家都知道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比能看到的更誘人。庸脂俗粉看多了,她的出現令我眼前一亮。就在我欣賞她的時候,她也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我是在異性貪婪的注視下長大的,所以麵對她那足以電死一頭牛的眼神也還算鎮靜。

“你等一下!”她轉身跳了回去。說是“跳”是因為她是雙腳一起向前的,我雖然通曉近百種武藝,但對她這種雙腳一起向前的走路方法還是第二次看到——第一次是在恐怖片中,僵屍就是這樣走路的。

不一會兒她跳了回來,單手托了個青瓷小碗,碗中盛滿了米飯。正當我困惑不解的時候,她道:“飯來了,你打算用什麼盛呢?”

“飯?我要飯幹什麼?”“難道你不是要飯的嗎?”她顯得很驚訝。可是我更驚訝:“難道我是要飯的嗎?”“哦,你再等一下。”說完她又跳了回去。我突然發現她跳起來竟是那麼輕盈那麼自然,落在地上也沒有一點聲音。幾個彈指的工夫,她又出來了,手中的瓷碗換成了一麵鏡子。我接過鏡子一看,頓時目瞪口呆——亂糟糟的頭發,滿麵的灰塵。我這才想起剛才來得匆忙,忘了梳洗。

“是挺像的,但我不是乞丐。”我苦笑道。“那你大清早來我家做什麼?”“來找一個人。”“那人叫什麼名字?”“唐太宗。”“哦,你找他呀!那你該去 5號,來我家做什麼?”“這裏不是 5號嗎?”“這裏是 15號,笨蛋。”說完她收回了鏡子關上了門。我抬頭一看,才發現這家真的是 15號,隻是那個“1”太模糊了,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我歎了口氣轉身欲走,門又開了。“能告訴我你找唐太宗幹什麼嗎?”她微笑著問。一聽這話,我便猜到她與太宗一定有不尋常的關係。“不能!”我果斷地回答,因為她剛才的行為太傷我的自尊了。

嘭!門再次被關上。

此刻我有三個想不通的問題:一個是為什麼我遇到的女孩都這麼野蠻;另一個是為何這女孩走起路來兩腿不打彎兒;還有一個就是這女孩為什麼要管太宗的事情。第一個問題我以前想過很多次都沒想明白,所以今天就不想了。後兩個問題我越想越覺得有趣,也就越想知道答案。難道這女孩是鬼?那就太可惜了。難道這女孩是太宗的女朋友?可也沒聽他說過。對了,她剛才不是要出來嗎?怎麼又回去了?

我這個人腦袋很容易出毛病,但這不能怪我,要怪也隻能怪我師父。其實也不能怪我師父,隻能怪老天爺。老天爺要是讓我師父多活幾年,我的人生肯定是另一種光景,好壞說不定,但肯定與現在不同。說起我師父,那可大有來頭,想當年跨過雪山,踏過草地,背過毛主席,貌比潘安,才過子建,手中一杆盤龍棍,打遍天下無敵手。

要不是他老人家淡泊名利,過早地隱居山野,史書留名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寫到這裏,我想我有必要跟大家一同回憶一下我的童年。算命先生說我命犯天煞,靠父母是養不大的,於是出生不久我就被寄養到了姥姥家。

姥姥家在鄉下,所以我整個童年都是在農村度過的。我姥姥家有一個老頭兒,從我記事起他就住在東廂房裏,一直到他去世。據我姥姥說,這老頭兒當年是個武狀元,救過我姥爺。但這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老頭兒就是我師父,我的輕功就是跟他學的。我沒上小學,直接上了初中,也是因為這老頭。

當玉兒在學校念“一群大雁往南飛,一會兒排成個人字,一會兒排成個一字”的時候,我卻在家背“趙錢孫李”,或者“子孝父心寬”,或者“人之初,性本善”;當玉兒在學校跳皮筋、踢毽子的時候,我正在家練習“翻天六十四路行者棍”和“陸地飛騰法”。

說心裏話我討厭《百家姓》《千字文》和《三字經》,討厭武術。我不想文武雙全,隻想跟個正常孩子一樣,身邊有父母的陪伴。但沒有人征求我的意見,當父母愚昧地把我交給姥姥的時候,當姥姥放心地把我交給師父的時候,他們問都沒問過我一句,就把自己的心願強行地加在了我身上。

終於在我十三歲那年,師父病故,我回到了城裏,開始上學。回城那天,我像刑滿釋放的囚犯一樣高興。雖然師父屍骨未寒,雖然我很敬愛他,但什麼也不能阻止我高興。我一進學校,就再也沒練過武,再也沒背過那些之乎者也之類的東西。除了賽跑的時候我跑得奇快,數學水平奇差(我從小就沒學過算術)之外,我漸漸地同其他同學沒什麼兩樣。

對此我沒有任何遺憾,隻是白費了師父一番苦心。因為我小時候用腦過度的緣故,長大後腦袋就不好使了。不但記憶力奇壞,還總是想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比如糖為什麼就是甜的,鹽為什麼就是鹹的,天為什麼總是藍藍的。

雖然我腦海中有千百個《十萬個為什麼》裏沒有的為什麼,卻始終沒敢問出來,怕別人說我不正常。從這點可以看出我還是個俗人,不能對別人的非議充耳不聞。師父說過,想不明白的問題就不要去想,能忘掉更好。現在我就決定把這些問題統統忘掉,畢竟我來不是想問題的,我是來找阿盈的。

一個人偶爾犯一次錯誤是情有可原的,如果連續犯兩次同樣的錯誤,就可以去死了。我轉身向前走了二十多步,門框上的牌號告訴我這回太宗家是真到了。門虛掩著,我輕輕一推就開了。院子很大,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徑直通正屋,小徑兩旁有花有竹有桃樹,五顏六色的花兒煞是好看,可惜沒一個是我能叫出名字的。綠竹入幽徑,青籮撫行衣。進門時沒敲門已經很失禮了,如果我就這樣直接走進屋去,可能會被人當賊抓了。所以走到院子中央,我就止住了腳,拉長聲音道:“有人在家嗎?”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聽到吱的一聲,東邊的房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了個幾欲發黴的老頭兒,具體相貌我就不說了,沒準兒哪位讀者正在吃東西,說了影響胃口。

“你幹什麼?”老者打量了我一下問道。

“我來找一個人。”

“什麼?”

“我來找一個人。”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隻見老頭兒伸著頭眯著眼豎著耳朵,姿態滑稽透頂。

“我,來,找,人!”我隻好一字一頓地吼出這幾個字。

“找人?找什麼人?”

“唐太宗。”

“誰?”

“唐,太,宗。”我真想給這老家夥一拳,如果他不是太宗的爺爺的話。

“太宗不在家。”

“那阿盈在家嗎?”我緊張地問出這個問題,生怕得到否定的答複。

“你是誰?”突然我身後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本能地轉過身,竟然是那個走路像僵屍一樣的女孩。她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一點沒察覺?難道我的聽力也隨著記憶力的下降而下降了?或者她的輕功在我之上?我發現隻要她一出現,我不明白的地方就特多。

“小熙,你可來了。自從太宗輟學後,你可好久沒來了。你們年輕人怎麼鬧別扭我不管,你可不能把我這老頭子給忘了啊!”我一直認為美女隻對年輕人有作用,沒想到這幾欲發黴的老頭見了美女也長精神,不但腰直起來了,聲音也比剛才洪亮了。

“爺爺,瞧您說的,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您老人家啊!這幾天身體還舒服吧?”那女孩笑著道。

“還行,還行,就是腰有點痛。”這不廢話嗎?說了還行怎麼還腰痛?說真的我這人挺尊老愛幼的,小時候還因此得過小紅花,但對這老頭卻一點也敬愛不起來,因為他長得特像我姥姥家對門的張老漢,簡直跟一個人似的。小時候我去張老漢家的瓜田裏偷瓜,不幸被他抓到。他不念一點鄰裏情分,抬手就打。我當時才七歲,皮薄肉嫩的,被他打過的地方疼了足足半個月才好。後來我特意跟師父學了輕功,走起來像跑似的,跑起來像飛似的,再去偷瓜他就抓不到了。但他又把我偷瓜的事告訴了我師父,害得我跪了一夜搓衣板。從那以後我就恨透了他,恨屋及烏,凡是跟他能聯係在一起的事物我都特恨。

“哦,現在疼嗎?要不我給您捏捏?”說著那女孩走到了老頭身後。我這才發現,原來她是會走路的。

“好好好!真別說,我這病吃了多少藥都不見好,被你這小手一捏,就能舒坦一陣子。”

自從我發現這女孩進來以後,就一直沒敢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她長得實在太誘人了,我想書上常說的尤物大概就是指這樣的女孩吧!眾所周知,我這人比較花心,但正如古天樂在某部片中說的那樣:“我花心,但我更癡情。”我想這並不矛盾,我喜歡的人可以有很多,但我愛的人隻有一個。前文說過,我在夢中喜歡上了阿盈,阿盈也被迫喜歡上了我,就在我們決定相戀的時候,夢醒了。所以在沒有確定是不是真有個阿盈存在之前,我是不會愛上另一個女子的。我現在對這個女孩的過分關注純屬愛美之心,就像麵對一道好菜,一首好詩,一幅好畫,一首好歌一樣。

就在這女孩給老頭按摩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說天大好像誇張了點,總之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女孩按摩時用的竟是峨眉派失傳多年的“蘭花撫穴手”的手法。

傳說二百年前,峨眉派掌門冷沉魚因被情夫拋棄,一時想不開,跳崖死了。她死了倒沒什麼,卻讓峨眉派的看家絕技蘭花撫穴手失傳了。因為峨眉派有個規矩,這招蘭花撫穴手隻傳掌門不傳弟子,也就是說隻有老掌門退休的時候才會教新掌門練這個號稱天下第一的點穴手法,據說是為了避免弟子造反。而冷沉魚是自殺的。眾所周知,選擇自殺的人大都喜歡鑽牛角尖,一個明明沒有答案的問題,他非要把它弄出答案,結果總也弄不出答案,就覺得活著沒意思,幹脆死了算了,因為死了就可以不用麵對這些問題了。

可以想象當時她是多麼失望無助,像一個被遺棄荒郊的嬰兒。除了哭泣,哪兒還有心情去找接班人?但傳說終究是傳說,有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所以當師父把這個傳說像玉兒的媽媽給玉兒講“睡美人”一樣講給我聽的時候,我心裏並不為這絕技的失傳感到惋惜,當時我想要是我把玉兒甩了,她會不會也自殺呢?

師父在教我學分筋錯骨手的時候說,如果我學會了分筋錯骨手就天下無敵了,除非遇到會使蘭花撫穴手的人,然後又給我演示了一下蘭花撫穴手的基本手法。師父說,如果對方跟我年齡相仿,男的結拜女的結合;如果對方比我大,拜其為師也無妨,目的就是學會對方的武術,然後稱霸江湖,唯我獨尊。

可我當時覺得都二十一世紀了,四肢再發達也敵不過科學。如果人家手中是顆原子彈,哦不,這樣誇張了點,如果對方手中是把手槍,就算我學會了楚留香的踏月無痕,該死也還是得死。所以我隻是草草地學了幾下就不學了。但從那以後,我就幻想真有那麼一個會使蘭花撫穴手的美麗少女跟我一見鍾情,教我學這天下第一的點穴手法。我想如果當年教我學武的不是一個幹瘦老頭兒,而是一個美麗少女,我現在一定身懷絕技、笑傲江湖了。

我承認產生這個幻想,純粹是因為看了《新神雕俠侶》的緣故。如果我是個好徒弟,照師父的話說,那麼現在就得想辦法把這個女孩搞定。可惜我不是,況且我已經有了阿盈。我不是段譽,不是唐伯虎,更不是韋小寶或者楚留香,我隻要有一個阿盈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