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王到!”
隨著內侍尖銳細膩的通報聲,政德殿所有文武百官的視線都移到門前。小皇帝咧嘴笑出聲來,而珠簾後麵的雲太後隻恨得撕扯著手裏的絹巾。
玄紫色親王錦袍,九龍玉冕冠,一張依舊猙獰的鬼麵具此時看來分外威嚴,景琉陽走過的時候,四位輔政大臣心情激動難平,這份威嚴像極了年輕時的先帝!這一刻,這個王爺在眾人心中即是皇帝。
景琉陽在台階下停住,朝著龍椅上小小的皇帝行跪拜之禮,“臣,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皇帝按耐不住喜悅竟親自跳下台階摻起景琉陽道,“十七皇兄你終於回來了,昊兒很想你。”
景琉陽看著小皇帝一雙單純清澈的眼睛直覺一陣惋惜,斜睨一眼雲太後道,“臣也很想念皇上。”
雲太後冷哼一聲,低斥道,“皇帝,這是在朝堂,還不趕快回來?!”
小皇帝被訓斥,撇撇嘴極是不情願的回到了龍椅上,雲太後這才沒有做計較。
“不知王爺的傷勢如何了?哀家久居深宮對舍弟疏於管教,才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情,實在愧對先皇的厚愛……”雲太後當下一頓哭訴,即便所有朝臣都心知肚明此時也得象征性地勸慰一番。
小皇帝才不管這些,他從小就很崇拜這個皇兄,所以對他的王妃也格外好奇,左右探詢一番後不解得問道,“皇兄,十七嫂怎麼沒有一起來?”
皇帝如此一問,大家才想起來,今日的朝事本就是為十七王爺和王妃舉行的,怎麼到這會功夫也不見王妃。
景琉陽淡掃眾人一眼,拂袖道,“王妃身體不舒服,本王不想再勞累她一番。”
呃……敢情數十位官員都被涮了?
雲太後冷笑一聲,幽幽道,“王爺畢竟不是江湖人士,皇室也一向對媳婦很謹慎的。俗話說長嫂比母,哀家主六宮誅事,王妃又來自江湖,規矩自是應該學的,免得出了什麼差錯讓皇室蒙羞。”
氣氛僵冷,雖然如今太後與景陽王勢不兩立,但景陽王沒有追究雲行歌一事也讓大夥有些摸不清楚。這會倒好,這太後下了如此重的口氣卻又句句在理,如果說是挑刺,那這刺還真挑對了,挑得大家無法反對。
青色獠牙鬼麵具在朝堂上分外詭異,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景陽王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誅事不問不管的閑人王爺了。
麵對這個無可挑剔的質問,景琉陽隔著麵具輕輕一笑,那溫潤和煦的笑聲溢出來竟是勾魂奪魄的陰冷,“太後所言極是,但這規矩隻是針對普通皇家媳婦,若是想要拘束本王的王妃,不但太後沒有資格,就怕西去的皇兄也……”
“大膽!”雲太後借機拍案而起,大喝道,“藐視先皇!”
這個罪名還真是大了……於是一幫支持景琉陽的大臣著急了。
宋懷德慌忙出列,但尚未開口就被太後嚴詞堵上了罪,“先皇威嚴豈容爾等藐視,莫非你們也不將哀家放在眼裏了嗎?”
多日來的窩囊總算找到了發泄口,政德殿頓時鴉雀無聲。
景琉陽捋捋肩側發絲,不緊不慢道,“始帝有旨,任何人不能以任何方式動用皇家力量動冷月教分毫,這規矩連雲侯都知道,冷月風氏的地位可趕得上始帝寢陵的那位了。太後您怎麼忘了?”
驟然,雲太後跌坐椅子上,氣得發抖,她怎麼忘了這一條?
景琉陽冷笑,繼續道,“仔細說就是,隻要是景家的天下本王就不準任何人置喙本王的王妃!”
這,大概是所有文官第一次見這位王爺的凜然之氣了,才發現,原來這位王爺從來都不是普通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