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歌並不生氣,他知道他的心裏有很多人,但沒有關係,隻要有一點點的位置是他就可以。
“做好了又怎樣,如果我們回不去呢?”雲行歌冷笑。
易水寒放下手裏的活,扳開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轉身去案幾上沏茶。
“你比我更想回去,而且如今你已經有了回去的資本。”
“哈哈,清狂,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雲行歌落座,親手端起他沏的茶,茶雖澀,但有他的味道便是最好。
忽然,他握住易水寒的雙手,一雙眼深邃而激動,“清狂,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已經死過一次,所有的恩怨都可以放下了,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盯著他清亮的雙目,口吻裏帶著乞求,真的會令人心動。刹那,易水寒不敢看了,他本就是如水的人,如水的心,那麼柔軟那麼簡單……
他不得不相信,在這苦寒之地,他已經習慣這個人日日來喝茶用飯,習慣這個人為他披衣梳發,習慣沒有溫度的夜裏感覺彼此的體溫……
雲行歌的好,他比誰都懂。然,那有如何?即便他心動了又如何?
沒有結果,沒有重新,也再不會有開始,他們之間隔著桃花仙渡數萬條冤魂,隔著生生世世還不完的業障,隔著解不開化不掉的仇恨……
這樣活著,不過是想再見小柔一麵,親手為她縫一雙靴子。
她,是這世上比桃花還重要的存在。
雲行歌的期盼還是化為烏有,易水寒抽出自己的雙手,起身重新站回到了窗邊,“你該去處理事情了。”
“恩。”雲行歌苦笑,“我叫他們端飯菜過來,你多吃些,今天就不陪你了。”
易水寒不語,因為他,還是想雲行歌死。
很快,飯菜端了上來,雖然簡單在這裏卻已經算是最豐盛的了,易水寒沒有浪費,吃了許多,但每樣菜都留了一半,然後吩咐顧曲說,“將剩下的送過去吧。”
“是。”顧曲眼裏每每還是有感激的。
易水寒知道,他總是將這裏最好的東西做給自己吃,他甚至甘願去吃那些難以下咽的東西。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尤其是像他這樣對著花草都可以感傷的人。
桃花渡的人從來隻有感激和美好,他們不懂恨也不懂怨。可是今時今日,這份情他不能珍惜。
傍晚,送去京都的兩隻小麻雀回來了,唧唧喳喳帶回了小柔的所有近況。
她說,京都的冬天不算太冷,她還受得了。
她說,邊塞苦寒,你要保重身體。
她說,我很想念你,我的清狂哥哥。
於是,他借這一份思念濕了眼眶。
夜裏,雲行歌在他熟睡後才來,輕輕解了外衫在他身邊躺下,等自己身子暖和了才將易水寒擁住,聞著他淺淺的桃香滿足的入睡。易水寒醒著,卻沒有動,靜靜聽著他的呼吸睡去……
有時候,假裝一次什麼都不知道也好。
談不上感情,至少雲行歌對易水寒這一份心這一份情沒有人能否定。隻是清狂這一生的願望,隻盼親人能複芳華。
再,無,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