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顧英爵肯定不會再騙她。
隻要做到這一點,易小念就很滿足了。
到達監獄後,獄長親自帶著一行人出來迎接,在這個鋼筋水泥混合而成的荒涼建築裏,顯得太過隆重了一點。
易小念是第一次來監獄這種地方,理應好奇,但是心裏記掛張曉畫,實在無暇仔細看。
十分鍾後,她在獄長辦公室見到了張曉畫。
張曉畫臉色憔悴了許多,監獄裏不讓用護膚品,不讓化妝,衣服也隻能穿最樸素的囚服,她連發絲上的光澤都比平日黯淡了許多。
易小念鼻子一酸,用力抱住她,兩人哭得泣不成聲。
“你們慢慢聊,我去外麵等你。”顧英爵說完,與保鏢離開了辦公室,並且為她們關上了門。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
張曉畫擦了擦眼淚,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來。
“是啊,我都沒想到能夠活著回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覺得很唏噓。
自從張曉畫被放高利貸的人打斷腿,之後一年裏發生的事情都太過瘋狂了,讓人簡直無法想象。
張曉畫朝外看了看,好奇地問:“你不是說你已經生了一個小孩嗎?怎麼沒帶過來?”
易小念在她麵前從不遮掩,如實道:“我擔心監獄裏太亂,不敢帶過來。”
張曉畫也不覺得有什麼,隻遺憾地說:“真可惜,我還想看看你的小孩會長什麼樣子呢,像你還是像他啊?”
易小念笑了笑:“像他。”
獄長的辦公室裝修簡潔,沒有任何多餘裝飾品,窗外還不時傳進來操練的聲音。
兩人絮絮叨叨地聊了一會兒,易小念才終於明白了,張曉畫為什麼會在電話裏騙她。
“周曉玫太過分了!她怎麼可以這樣呢?”易小念氣憤填膺,握緊了拳頭:“曉畫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張曉畫倒是已經習慣了,沒有她反應激動,自嘲地笑了笑:“出不出去也沒什麼,監獄裏挺好的,雖然什麼也沒有,可是我也就不用去想著什麼名牌衣服名牌包包了。”
她拉起易小念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小念,以前我在外麵的時候,還可以和你相依為命,現在不同了,你有了家人,而且顧英爵對你也很好,隻要你過得開心,我就滿足了。”
“不行,我不能自己享受著生活,看你在監獄裏受苦。”
易小念的眼神越發堅決,像許諾一般地說道:“曉畫,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張曉畫用力點了點頭:“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沒問題!”
易小念與她雙手交握,舍不得分開,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一個保鏢從外麵探進頭來問:
“易小姐,探望時間到了,您該走了。”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易小念戀戀不舍地站起身,回頭看了眼自己相別幾個月的好朋友。
張曉畫微笑著衝她擺擺手:“走吧,我在這裏沒事的,你放心。”
“嗯。”
易小念點點頭,和保鏢離開了辦公室,走到監獄停車場。
顧英爵已經在車上等她了,臉色有點陰沉,語氣不悅:“和她聊得那麼開心?”
“沒有。”易小念自顧自上了車,在他身旁坐下。
“那你還這麼久不出來?”
易小念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總要把事情說清楚,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知道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顧英爵挑眉問道。
易小念眨了眨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算是吧。”
挑眉變成了皺眉,顧英爵問:“什麼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之前在公寓的時候,你不是在隱瞞我的情況下,和她聯係過嗎?”
易小念剛才從張曉畫嘴裏得知以後,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跳樓的時候,顧英爵能夠那麼及時的趕到。
原來他早就掌控了一切,而她還自以為能騙過他。
顧英爵毫不在意,理直氣壯地說:“我那是為了你好,關心你,你不要不識好歹。”
這句話的語氣雖然很霸道,可是意思易小念還是很認同的。
知道對方是因為關心自己才監控,這也是她沒有因此生氣的理由。
不過這種手段引起誤會,易小念如論如何也不會喜歡的。
她拉住了顧英爵的手,認真地看著他:“答應我,以後一定要坦誠相待,可以嗎?”
不要再騙她了,哪怕是為了她好,她已經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打擊。
顧英爵勾了勾嘴角:“昨晚還不夠坦誠嗎?”
易小念捶了他一拳:“你胡說什麼?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