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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來到世間,其實是在母胎裏就決定了性別。我常常想,我命中注定是個男的,現在已經體會到做男人的滋味了,就是不知道做女人是什麼感覺。那隻能從書、影視劇和日常生活中女人的言行中去體會,可是這個也難免盲人摸象,書和影視劇多是男人寫的,是男人寫的總會隔著一層,如隔靴搔癢霧裏看花,就是女人寫的我也不能完全體會,因為我是在用男人的感官、心理去體會女人寫的東西。可以肯定的是,我這一生當女人是不行了,最好做個不男不女的中間狀態,那樣體會起來方便,可以男女兼顧,不過這種機會顯然也沒有,因為我不是陰陽人或泰國人妖。看來,發明個機器,將男人隨時調度為女人,女人隨時調度為男人,隨心所欲,各取所需,在任一時間做你想做的自己,這才是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男女平等。這樣的機器是未來人類發展的新方向,是生命科學的大突破!它和現在的變性手術是兩碼事。

這麼說不是我有異性癖想做個女人,我隻是對另一性別感興趣,想感同身受地體會女人。若我生來是女人,也會想設身處地去了解男人的。

我現在已被定性為男的,所以我覺得我終生都不會了解女人,你了解她永遠隻是了解她的某一部分。

在這件事上還是上帝比較全能。

但我了解女人要比一般男人早。

在我四五歲時就有了性別意識,甚至更早。讀一年級時,我就慣用我這一雙色眼去搜索、欣賞班上的哪個小妞更好看,至於這種搜索與品賞自然是出於本性,為一種無意識行為。如果看起來舒服的話,我便情不自禁看上好一會兒,看得我自己都忘了在做什麼。有一次上課我就這樣把左排的一個女生“看上了”,看得忘了自己的存在,也忘了自己在看。總之,到了主客體合二為一的境界,突然,我的腦門遭了當頭一棍,麻酥酥地疼,我一看,原來是老師的教鞭棍在神聖地召回我的神識,老師問我看什麼?要命的是元神歸體的我也一時想不起來在看什麼。

到二年級時班上同學的性別意識普遍萌發了,明顯的表現就是出現了自由組合的一對對,他們已經知道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所以充分利用這個提高學習效率,其實不是提高學習效率,而是過日子的效率。

記得那時喜歡我的小妹妹還挺多,因為二年級時我是學習委員,那權威僅次於班長,而班長是個腆著肚子的家夥,哪像我這麼玉樹臨風、他當然沒法和我比,所以我就等於比班長多了不少粉絲。

記得臉皮厚一點的女生還主動對我投懷送抱。當時班上有一個小妹妹黑黑的,似乎有點野性,我一直到現在都認為如果娶了她以後在床上她一定是騎在我上麵讓我翻身不得,那樣我就永遠不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這小妮子在我們六七歲時就表現非常火辣,也許是專門針對我的“麻辣燙”?我已經記不清了。現在年齡一大回憶起來挺費勁,就像隔著很遠的路程往回看,模模糊糊的。我隻記得那天下午放學,教室裏已經沒有人,隻有她在掃地。當掃到我跟前時,我還在寫作業,她就用她那十分柔軟的小手火辣辣地在我背上拍了兩下,說拍其實相當於撫摸,這一下實在其爽無比,比夏天吃冰激淩還過癮,我隻覺得那個地方頓時春意盎然,像要融化了。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挑逗,還堅持坐在那裏,這小妮子怕我的行動力還不夠不能采取主動,所以再補上一次挑逗,在我站起來後她又嬉笑著在我背上拍了一下,剛才那次很火辣,現在這次更溫柔,軟綿綿的,弄得我像吃醉了酒。然而拍了之後,這小妮子笑得無比妖媚,咯咯咯的,比吃豆子還開心。我立刻春情湧動,心神蕩漾,一種本能的渴望爆發了,我上去追她,她便跑,可是故意跑得有點慢,沒有盡全力。我們於是在教室裏環繞著奔跑,她像燕子般靈動地跑著、笑著。她邊跑邊回過頭暗示我,那分明是一種有聲的引誘,我在她的鼓勵下,奮發向前,張開雙臂平生第一次把一個異樣的身體摟在了懷裏。她是背向著我的,在我的前胸和她的後背接觸的刹那,我感覺渾身頓時軟了許多,而她的背也溫軟如貓,最後簡直和我的前胸貼得嚴絲合縫仿佛長在一起,我無比舒坦,在那一刻,她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過了一瞬,似乎有所顧忌,她掙紮了一下,然後我放開雙臂,這時她一蹦三跳地跑了,樣子十分高興,我能看到她黑黑的臉上漾起紅暈。我向來怯懦,如果不是她主動挑逗我,怎麼敢去抱她呢?但這次之後我再也沒有抱過她,大概因為我自己不懂主動創造機會。但我已經知道抱女孩是什麼感覺了。那是我幼年時的不可複製之抱,不同於現在,我現在就是抱一千個處女也沒有這種感覺了。那時我雖然不時地回味和向往,可現實中實有賊心沒有賊膽,或者說臉皮太薄。這世界上很多事之所以保持原狀就是臉皮太薄造成的。可惜的是,當我知道這一點時臉皮還是太薄。

人生是神秘的,尤其男女之間,猶如一道牆。這道牆裏麵藏有無數珍寶,你掏一輩子也掏不完,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一走近這牆就情不自禁想去掏。

這一掏就是一生,名曰淘寶,尤其女人擅長。

言歸正傳,記得那時候我們班上有一個班花叫瞿小玲,看起來斯斯文文、清清純純的。我們班的班花是雙黃蛋,她隻能算最漂亮之一,還有一個和她風格有所區別,瞿小玲是燕瘦,她就是環肥,兩人各自有一幫擁躉,原因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我當然是燕瘦派,更喜歡清秀苗條的,而有人就喜歡圓潤豐滿的,這一派也可以叫熊貓派,想必把熊貓抱在懷裏就像抱著自己喜歡的女人一樣。

以我當時在班上的“江湖地位”,瞿小玲給我做“壓寨夫人”也屬正當。不過瞿小玲實在有點自卑,因為她學習成績不光不好,而且屬極差分子,能倒著數了。你不能想象這麼一個美麗的小腦袋怎麼裝不進知識,裝的卻是一堆狗屎或者稻草?

所以瞿小玲雖然漂亮,但在老師口裏就是繡花枕頭,並經常因作業本上錯誤百出而被老師批得暴風驟雨。你應該明白,在那個時代,二年級學生的心目中學習是多麼重要,大家總是把成績放在絕對的第一位,所以瞿小玲沒有地位,成為班上的落後分子,而我呢,是老師表揚誇獎的對象、學生眼裏的紅人,因此,她的漂亮並沒有給她幫多少忙,我們之間的懸殊是顯而易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