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是哪個狗日的活得不耐煩了?”
聲到人未到,隨即,方士就從他的房間裏隻穿著一條褲衩“嘭”的一聲推門而出,準備衝向防盜門。
他以為剛門被踢的聲音,是從防盜門外傳來。
我順勢就把提在手裏的背包丟在他的前麵,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就是想看看,今晚他怎麼對我解釋,因為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嘎”的一聲停住,看見我站在麵前,以極其狡詐的眼光朝我的房間望了一眼,頓時搓著雙手,不好意思的幹笑起來:“是你啊方休,回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電話說一聲呢,我們好等你一起吃晚飯啊。還沒吃晚飯吧,要不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我這就叫你嫂子來給你做飯。”
方士順手就挪過一把椅子擺在我麵前,把我丟在地上的包檢了起來,拍拍塵土,放到了茶幾上,然後又以最快的速度跑進他的屋子,瞬間遞給我一支中華,還打著了火機示意我點燃。
方士隨機應變和拍馬屁的工夫果然名不虛傳,以前隻是常聽人這麼說起過,沒看見過,不想這瞬間,全享受到了。
可是我卻不吃這一套。
我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睡我的床,現在世道這麼複雜,誰能保證,睡我床的這人會不會把這樣那樣的病菌帶到我的床上?況且,還在我的床上男歡女愛,你說,我能不生氣麼?
我衝著方士瞪眼,我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都往我的床上帶?你以為這是你家的客房,可以隨便來來往往?要男嫖女娼,去酒店啊,安全放心,那不是省心很多?”
方士被我說得漲紅了臉,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辯解什麼,可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站在原地幹笑。
這時候,我房間的門被打開了,走出來一個賊頭鼠臉、留著小胡須光頭黑臉的男人,瞄了我一眼,就急忙伸手把我的手緊緊握住,嘴裏嘰哩呱啦的說個不停:“這位就是方休小兄弟了吧?你好你好,我是方士的哥們,剛從深圳回來的,來這兒談點生意,順便過來看看方士,在學校的時候,我和你哥可是出了名的鐵杆兄弟,像……”
方士就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要知道你要回來,我就請他去賓館住了。”
方士的話,意思就是想反正我不在家,房間空著也是空著,讓這個賊頭鼠臉的男人在我的床上將就一夜,可以省下一筆開房間的銀子。要住便住,誰沒有個短缺的時候,可為什麼還去幫著巡邏,給他找個女人回來逍遙?
我抽回被那個男人握得有些疼痛的手,鄙夷的看著他,冷漠而又堅定。
我心想:“你他媽的你以為你是誰,來談生意談到老子這個廉租房裏來幹什麼?談生意不是有錢人的口頭禪麼,怎麼,今兒個連住旅館的銀子也沒有,來老子的床上湊合?你看看老子這屋子,除了一張床一床被子,一台電腦加桌子便一無所有,在這樣的地方你這“談生意的”他媽的也可以將就?老子最恨的也就你這樣虛偽的人……”
我想我今晚必須要拿方士來開刀,要讓他知道,隻有先尊重了別人,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以往他總自以為是我大哥,做什麼事情都不需要考慮我的感受,總是把我對他的警告當作耳邊風,今晚,我也要讓他知道,一個大男人在兄弟麵前丟進顏麵,是一件多麼難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