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一個人,世界人都跑光了嗎?她怎麼變成一個人了?爸爸,奶奶,媽,玲玲,白姐,還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禦,他們都到哪裏去了,跟她玩抓迷藏嗎?
雪白的身子跑到大堂中央,天旋地轉,蒼穹圓頂上心慈麵善的聖母,五彩斑斕,好炫目。聖母也在為她祝福祈禱。
但是人呢,他們都到哪裏去了。沒有他們,她的婚禮要怎麼進行。
對了,牧師!剛剛牧師還在見證她的幸福,心眉快速的轉身,聖壇那邊,一身黑色莊嚴的牧師對她露出笑容,心眉高興的跑了過去,對他叫:“牧師,他們呢,都到哪裏去了?告訴我好嗎?吉時快過了!拜托你。”伸出雪白的手,握住牧師的手,卻抓到虛無的空氣。
心眉嘴邊的笑容怔住了,僵凝在唇角,不死心的又伸出手,伸出的五指,什麼都抓不到,牧師慈祥的笑容,消失了。
所有人,都消失了!
人都不在了,她的婚禮要怎麼繼續?今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寶寶,媽咪帶你去找爸爸,他一定在等著我們的。
幽魂一般,她飄蕩出這個神聖的地方,刺眼的陽光,將她包圍,一陣暖和。
心底的陰暗,陽光照射不進,她的心髒一陣陣發寒,心眉環住自己的手臂,才發現,她的手一直都緊緊的握住,手心被忽略的刺痛,清晰的傳來。
緩緩張開自己帶著手套的手,鑽石反射出耀眼卻刺眼的光芒,在光下,五彩清透,是一顆永恒的心!
這是他應該為她帶上的鑽戒,但是冷禦,他跑哪裏去了呢?心眉偏著頭,才想起,他剛剛自己一個率先離開了,丟下她一個人站在那邊,那些討厭的記者圍著她不停的打聽孩子的事,但是他沒有出來為她辯解。
孩子,不是野種!
抬起右手,虔誠的執起鑽戒,套進左手的無名指,尺寸,剛剛好,多一寸太鬆,少一寸太緊,恰到好處。
心眉露出笑容,晃晃當當的,遊蕩在教堂四周,等候他的出現!教堂外麵,也好安靜,但是居然有幾個黑衣人,不知道在幹什麼,那些剛剛問她的記者一個也不敢上前,心眉懶得理他們,她要等,等冷禦過來。
他一定會來,這個婚禮是他精心安排的,他一定會來的!心眉固執的認定,婚紗隨著她的走動,飄蕩出動感的波浪,在這棵木棉樹下,等候她的丈夫來接她,接孩子!
“寧心眉——”一道熟悉的女聲出現,一個身影,遮擋住照射在她身上的陽光,投下陰影,讓她怕冷的顫抖,抬頭。
“宋小姐,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嗎?現在還早,禦還沒有過來呢。但是我在等他,你陪我一起等他好不好?”心眉抓住她的一手,可憐兮兮的懇求。
宋淩霜本要嘲諷的明媚大眼突然瞪大,以著看怪物的表情看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她緊緊的拉住不鬆手。
“寧心眉,你不要在這裏裝瘋賣傻,禦已經不要你了,更不要你肚子裏麵的野種,你清醒點吧。”宋淩霜幹脆任由她抓著,冷嘲出聲,沒有意外的看到她死白的臉色,唇色比她的婚紗還白。
“你胡說,禦會過來的。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他會過來的。孩子是他的,不是什麼野種。”心眉理直氣壯的反駁,鬆開她的手,撫摸著凸起的小腹,甜甜一笑:“再過六個月,我們的孩子就出生了。宋小姐,到時候孩子滿月,你一定要過來喝我們的滿月酒。”思緒,開始沉浸在那幸福的畫麵,溫馨的讓她忍不住甜笑,再甜笑。
“寧心眉,你瘋了。”宋淩霜倒退了幾步,看她癡癡然的笑容,終於確定,她真的瘋了。
心眉擰起細致描繪的柳眉,疑惑:“宋小姐,我沒瘋。我說的都是真的,孩子是禦的,四個月了。還有六個月,孩子就出生了。”瞪大著眼睛,一再強調這個事實。
宋淩霜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此刻她終於確定,她瘋了,真的瘋了,瘋言瘋語,就連隱瞞的事實,她都不懂得掩飾。
真的瘋了!
“寧小姐,你還記得,你同禦交往多久了嗎?四個月,三個月,還是兩個月?”故意說出時間,讓她自己好好斟酌斟酌,如果,她沒瘋的話!
得意的大笑離開,丟下心眉一個人在那邊想破頭腦,卻怎麼也理不清,冷禦同她,到底交往了多久了?四個月,三個月,還是兩個月?
良久,心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孩子都四個月了,那她同冷禦相識的時間,肯定也四個月了。
笨,真笨!這麼簡單的問題,她居然想不出來。
“宋小姐——”心眉高興的抬頭,卻發現,她消失了。
就像剛剛一樣,她一個人,在教堂,等著她的新郎。
心眉呆愣了,大眼眨了好幾下,還是她一個人,難道剛剛,又是她的幻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