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宋淩霜,他還真是不屈不撓,她躲的遠遠的還主動找上門。
果然,一道俊挺頎長的身影映入眼簾,銀灰色的合身手工高級西裝讓他的背影看起來憑添幾許商界成功人士的沉穩內斂,要不是那冷如冰的語氣讓周遭的空氣頓時下降了幾度,這寬厚的背部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依靠,看在心眉眼裏,他背後卻突然長了一對翅膀,還是黑的,正在悄悄的扇動,隻等待找到他的獵物——也就是她,一陣陰風突然襲來,心眉抖了抖身子,明明穿的很多,一股股寒意卻不斷侵襲,隻能小心翼翼打探敵情,悄悄的昂高著玉頸、豎起耳朵聆聽。
“冷先生,您說的哪位?”回答的黑衣男子恭敬大回應,目光,突然遊移到心眉的方向過來,隻是刹那,男人仿佛已經察覺,迅捷的側轉身,也朝她的方向射了過來,心眉嚇的趕緊縮回笨重的身子,拍了拍胸口呼氣。
天啊,那眼光——心眉突然意識到,在劫難逃了?穆嚴剛剛好像出去了?血色頓時褪盡,心跳如雷抨擊,慌了,低頭看著已經結痂的無名指,顫顫巍巍的,她怎麼就惹上這檔事了?
他真的不肯死心,婚禮他都取消了,難道還會因為一枚戒指逼他娶她嗎?
“小林,跟在穆嚴身邊久了,這馬虎眼打的還真不是蓋的。”打火機的聲音,跳躍出藍紅相間的火花,一開一蓋的清脆聲,金屬的冷硬,帶出威脅的味道。
小林暗自吞了吞口水,看他一臉冷氣陰戾,暗暗後悔為什麼不跟穆嚴一同出去,非要貪享受卻反而遭罪了。
“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哪位?”小林低著頭硬著頭皮,對上心眉的視線,趕緊擠擠眉梢讓她躲好。
冷禦嗯嗯兩聲,沒有進去,貌似相信了他的話,拿出一根煙,點燃卻不抽,看了一眼冬日下盛開的紫色紫荊花,腳朝紫荊花下的白色藤椅走過來,很悠閑慵懶的,坐了下來,煙味頓時飄了過來。
心眉捂住鼻子,忍住打噴嚏的衝動,正要悄悄轉移之際,熟悉的聲音讓她化作雕像。
“坐!”簡單的一個字,很是冷淡,甚至沒有強迫的味道,心眉低垂著頭,知道他叫的是自己,繞了一圈,大約三米,她卻走了一分鍾有多沒少,螞蟻都爬的比她快。
“怎麼,怕我砍了你的手?”幽冷的目光落在剛剛結痂的無名指,碩大的鑽石在日光下光芒四射,炙烈強悍,讓人不敢直視,他卻定定的注視了好久,高深莫測,不知情的,以為這個鑽石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比比誰的光更強硬。
“你真的要砍我的手?”心眉包住自己的手,戒備的看著他,一下子離他幾米遠。
“不錯嘛,動作還算麻利。”他墊息了煙,勾起冷嘲的唇線,似乎享受她的恐懼,沒有動作,隻是冷冷的看著她。
心眉被他看的頭皮一陣發麻,看到小林在打手機,稍稍放鬆,將手放身後,慢慢的踱步,在他對麵坐下,雖然,坐立不安,更想的是逃回屋裏。
見識了他的恐怖,現在要裝作沒事還真的很難,當他溫柔的時候可以溺毖女人所有的理智;當他狠時,卻巴不得逃離,隻要不在同一個地方就好,哪怕窮鄉僻壤都行,一個人怎麼可以有這樣極端的個性,心眉突然覺得,以前的那個冷禦,到底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冷禦?抑或是,所有的,都不是他,又都是他?
“把手給我!”良久,似乎享受夠了她的恐懼,清淡的開口。
心眉差點就拔腿跑了,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眉悄悄的打量他,桌上的一手,剛剛還吸煙,嗯——沒刀!
偷偷的彎腰,裝作揉揉有點腫脹的小腿,實則觀察他的另外一隻手,插在褲帶,看不清楚,很失望。
突然,口袋裏麵的手掏出,是一把鑰匙,上麵,明晃晃的、閃動冰冷的金屬光芒,反射出冷光在心眉臉上。
心眉倒抽了一口氣,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那裏麵,真的有一把折疊的小刀,她沒看錯!該不是就是他呆會作案的工具吧?
鑰匙哐鐺一聲扔在玻璃桌上,不大的聲響,心眉被他嚇的手腳發軟發抖,蒼白著臉抖動著唇挺直了腰。
今天她逃不過這一劫了!
視死如歸的伸出自己的手,閉上眼睛,早晚一刀,早死早超生,總比整天惶恐擔心他哪天蹦出來砍的好。
一聲嗤笑,很明顯的嗤笑,心眉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縮緊肩膀,等待疼痛。
“冷先生,BOSS讓您聽電話!”小林突然很勇敢的跑了過來,冷汗涔涔,看著桌麵的刀子,暗自捏了一把,突然非常佩服自己的勇氣。
冷禦接過電話,黑眸淡淡的掃向心眉,唇角的笑意更顯。
心眉張開眼睛,正巧看到他的笑容,美麗的讓她被震撼了,忘記了害怕。
是的,從未發現,原來男人的笑容也可以用美麗形容,而他性感的薄唇,開啟了,低沉渾厚的嗓音逸了出來。
“你還真是及時啊!”黑眸似有若無的再次掃過發呆的女人,帶著明顯的嘲諷。
心眉回神,暗咒自己白癡兼花癡,居然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犯花癡,這個男人又不是沒見過,居然還被他誘惑了。
“冷,你更會挑時間!你該不會在我身邊安插了什麼眼線吧?”那頭穆嚴的聲音很是冷淡,帶著警告:“不要嚇她,醫生說了,再嚇,孩子就保不住了。即使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能這麼嚇她。”
他的下巴抽緊,隻是刹那,又恢複如常,“是嗎?我看她臉色蠻好的,你確定你找的醫生沒騙你?這句話,是她跟你說的吧?”深幽的目光再次投射在心眉臉上——正是下午四五點的光景,陽光不猛,因為是冬日,天邊撒下溫暖的橘黃色光線將她包圍,小臉呈現一股粉嫩的透白,普通女人的臉色都沒有她來得好看,不禁冷哼,收回自己的目光,喉結卻上下滑動,黑眸如夜晚平靜的大海,波濤不驚卻有可能在下一刻掀起狂濤巨浪,黑眸更加深邃,心眉被他看的更加坐立不安,這種眼神——她見過,冷家的那段時間,每次他想——就是這樣的眼神。
為什麼?
“難道謝你都信不過,上次被你一嚇,她可是養了半個月的身子才沒事。冷,別怪我沒有警告你,不要做出以後自己後悔的事情。”穆嚴警告,冷怎麼就不死心,又沒人逼他娶,還是,他對宋淩霜真的假戲真做了?利用公幹之名兩人又在一起了?
“以後?後悔?”他輕笑,似乎聽到很好笑的笑話,拿起桌上的鑰匙,故意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你真的不放過她?”穆嚴聲音有些緊繃。
“穆,你碰過她嗎?”
心眉霍然抬頭,大眼迸發憤怒,手緊緊揪緊裙擺,努力壓抑突湧而上的波濤洶湧,胸口起伏連綿。
“讓小林聽電話!”穆嚴的聲音更冷,就連小林似乎也察覺突然拔弩的氣氛,冷汗如雨下,兩腳微微顫抖,差點站不穩。
奇怪,又不關他的事,為什麼他會覺得害怕,怕的應該——瞄了瞄心眉,她的小臉緊繃,大眼毫無畏懼的注視冷禦,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彙,碰擦火花。
冷禦將手機給小林,小林恭敬的結過,放到耳邊,走開了一下。
他站起來,高大的身子居高臨下,擒著熟悉的‘溫柔’笑容,輕輕開口:“想要你的無名指嗎?”執起她素白的小手,看到上麵跳凸的一條條綠色血管,在結痂的傷口烙下一吻,似乎在向它道歉。
“你想要做什麼?”心眉硬邦邦的問道,手僵硬的任由他握住,察覺他眼中益加明顯的灼熱。這份熱情,曾經讓她以為,是她一輩子的幸福,他的心,有她。
但是現在這份熱情,他眼中閃動熟悉的光芒,卻讓她覺得,世界末日,真的到了。
他們一開始,就是孽緣,癡纏不休的孽緣。
“跟我來。”依然是溫柔清淡的聲音。
心眉看著被他握住的手,雪白與黝黑,鑽石的光芒從她/他的指縫透出,心卻跌入冰穀,指尖快速的冰冷,顫抖著,感覺他握的更緊,卻是惡魔的禁錮。
似乎認命,麻木的心沒有直覺,她猶如一尊木偶娃娃般,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靈魂,隻是聽命主人的吩咐,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緩緩站立,隨著他的腳步入屋。
小林擔心的看著他們,對那頭的穆嚴又說了幾句。
心眉聽到——情況不妙。
突然輕笑出聲,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呢?
“笑什麼?”他突然停住腳步,大掌輕輕環住她不再纖細的腰支,托起她的下巴,看到唇角邊飄忽的笑容。
“就是想笑了。我不能笑嗎?”被動的目光迎上他的,透白的唇瓣輕啟。
“你在害怕嗎?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放心,這種事,以前我們經常做,你也很享受不是嗎?”溫溫的手指摩挲她冰涼的臉頰,很輕很輕的撫摸,一絲力道也沒有,就像用化妝棉沾上化妝水保養的時候,很輕柔的來回摩挲,舒服極了。
很舒服的親昵!一股透冰徹涼的寒冷!
“你這麼做,不怕宋小姐傷心嗎?冷先生這樣,算不算背叛了宋小姐?你容不得背叛,你卻又背叛她。”機械化的問道,腦海就這麼突然的閃過這個問題。為了宋淩霜,他專程出國,為了宋淩霜,他收購了一個集團,站在同等的地位;現在,他卻想要與她親密,隻為了一個冰冷的戒指,可笑,真是可笑。
這是什麼邏輯?
他的手一頓,眼神驟冷,突然一個橫抱,輕鬆的將她笨重的身子抱起來,來到她的房間前。
起碼最近,這個房間被她占有。
一腳踢上房門,也不落鎖,似乎篤定沒人敢進來。
放下她,環胸。
“脫!”
一個字一個動作,心眉脫掉了外衣,沒有猶豫的,任由衣服掉落,然後,不動!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