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3 / 3)

就是這雙眼眸,牽動他的心,讓他疼,讓他痛,這是不該有的情緒啊,他怎麼可能對一個才見過一麵的女人心疼,安東尼撇過頭,身子站的直直的,一動也不動。

他在道歉,如同兩年前他求得她原諒的時候,很誠懇的道歉。

每次他做錯了,傷害了她,他就道歉,有用嗎?

“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嗎?”心眉突然說道,定定的看著他的紫眸,眼睛,是可以騙人的,心眉現在相信了。

安東尼的紫眸閃爍,躲避了她的目光,。一邊的李月不知道要不要直接翻譯給他聽,這個要求——

“她說什麼?”安東尼問她,李月趕緊翻譯給他。

安東尼頓愕,她要看他的手?難道她的丈夫有什麼胎記什麼的識別嗎?但是,他的手——安東尼不知道為何,突然失落,似乎,他也有些期待,自己真的是她的丈夫,是小羽兒的爸爸。

“不敢嗎,冷禦?”心眉冷笑,她隻是要確認,不會要求他回到她身邊的,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她寧心眉還沒有落魄到乞求他回來的地步。

沒有他,她還不是好好的過了兩年,行屍走肉的兩年,但是,有何差別,兩年還不是就這麼過了,沒差。

李月很為難,看著冷臉的心眉,這句話,她還是用委婉的語氣翻譯了過去。

安東尼遲疑了,她的笑,她的眼,都在控訴,他騙了她,小羽兒也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他。

咬牙,安東尼將兩個手臂都挽了起來,挽的高高的,露出小麥色的、平滑的肌膚。

那上麵,線條平滑有力,布滿細細的汗毛,曾經這雙手,牽著她走過一切的風雨,但是——

心眉禁不住後退了一步,她記得的,冷禦的手,那時候還殘留一道疤痕,那是車禍留下的,怎麼可能沒有。

“你整過容對不對?”心眉厲聲質問,嚇壞了小羽兒,小羽兒嗚嗚的哭出聲。

“不哭,不哭,媽咪在幫小羽兒找爸爸,乖。”心眉輕哄,目光冷冽的迎上安東尼坦然的目光。

“我沒整過容,心眉小姐,我不是你的丈夫,這下子,你相信了嗎?”安東尼看著哭泣的小羽兒,哭的小身子顫微顫微的,安東尼差點忍不住就要抱小羽兒。

但是,他不是她的爸爸。

“我不信,不信,你怎麼可能跟冷禦長的一樣,你在騙我,一定是的,你肯定做過整容,肯定。安東尼,你跟小羽兒驗DNA好不好?隻要驗了,我就相信,拜托你。”心眉著急的看著他。

就算冷禦不愛她,但是,小天、小羽兒是他的女兒啊,奶奶跟媽更需要他。

“心眉小姐,這是對我的侮辱,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這個東西……”他掏出來,妖豔的紅光閃爍,心眉怔怔的看著他掏出的東西。

然後,安東尼將東西放在她手裏,轉身離開。

“冷禦,不要這麼對我,求你……你不愛我,行,我走,但是,冷家需要你,我撐不下去了,冷禦——”心眉嘎著聲音喊,靜謐的醫院,她的聲音終於引來了值班護士。

“小姐,請您安靜,病人都在休息。”

安東尼停頓了腳步,又折回去。

“我可以見見你丈夫的照片嗎?”安東尼記得自己是孤兒,五歲的時候被巴蒂收養,一直在法國替他打理那邊的生意,但是他的記憶,據尼克說,他受過重創,失去了部分記憶,隻零碎的記得某些,名字,身份,以及自己的未婚妻,這些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他的記憶,沒有任何有關於她的,哪怕一點都沒有。

他不是她的丈夫。

“你就是他,冷禦,不要裝傻,隻要你回去,我立刻就走,我跟你保證。”心眉靠著門,小羽兒都差點抱不住,但是,這是她唯一擁有的,她不能放手。

“我想見見他。”安東尼堅持,看著她憔悴的臉龐、憂傷的淚眼,忍不住的,他的手,輕輕的擦拭去她的眼淚,灼熱的淚,似乎刺痛了他,安東尼很快的又縮回了手,不敢看向那雙擾亂他心緒的眼眸。

他為什麼要替她擦淚?心眉看到他眼底的懊悔,不管是不是冷禦,他都不可能會心疼她,一個陌生人都可憐她,冷禦,為什麼你就這麼狠心?

心眉擦掉眼淚,走入病房,拿出包包裏麵的結婚照,遞給他。

就連李月都好奇的湊上前,發出驚呼。

天啊,那裏麵,根本就是安東尼先生,除了眼眸,除了額頭上的疤痕,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安東尼也被震撼了,愣愣的看著照片中幸福的兩人:新郎與新娘,新娘子笑的那麼開心幸福,那麼……那麼美,安東尼已經被照片中的心眉給震撼了。

她原來,竟是這麼美,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美,但是她現在——安東尼的目光移到她的臉龐,心疼她的憔悴,深沉的痛再次席卷而來,捏著照片的手都禁不住顫抖。

他為她心疼,照片中的女人有多麼幸福,眼前的女人就有多麼的憔悴不堪、傷心絕望。他們是彼此深深相愛著,他為什麼會拋下自己深愛的妻子,拋下這麼美好的女人?

安東尼覺得喉嚨仿佛被哽住了,聲音沙啞的不像樣:“他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驚愕的李月趕緊翻譯,思緒還在震撼中,如果是平常的安東尼先生,她或許可以認定兩人是不同的人,但是此刻的安東尼先生,他的臉沒有了冷漠,沒有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有的,竟是同照片中男子相似的深情——一個,愛著女人的男人,而他或許,還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是那麼的柔軟。

但是,兩個人的眼眸明明不一樣。

“兩年,我們結婚不久,他在一次衝浪中,失蹤了。”心眉有點失神,恍惚中,似乎還看到冷禦朝她揮手,但是下一刻,他就消失了。

他出事的時候,是一年半前,潔絲照顧了他整整一年才康複,卻落下了頭痛的症狀。

安東尼捏著照片,嫉妒照片中的男人,但是,他舍不得將照片給她,照片中的她,可以讓任何男人為她瘋狂。

安東尼為突然閃過的念頭嚇到了,照片幾乎被他捏碎。

“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是你的丈夫,我的記憶中,沒有你的存在。”說完,安東尼落荒似的逃跑了,甚至連照片都來不及還給心眉,或者,他潛意識的,想要留著那張照片。

“媽咪,爸爸……”小羽兒朝安東尼逃走的方向揮動小手,又拉扯媽咪的衣襟。

他說,他的記憶中,沒有她寧心眉的任何記憶?他失憶了,還是,他打算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不再愛她了?他看著小羽兒也沒有感覺嗎?這是他的女兒啊。

心眉靜靜的坐著,沒有任何表情,手機械似的拍撫著小羽兒,現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笑,隻能靜靜的,安撫她的小寶貝,她的一切。

“安東尼先生,等等我。”李月在他後麵追著,他跑的很快,快的讓她怎麼跟也跟不上。

猛的,安東尼刹住了腳步,陰騖的盯著她,看的李月一陣心怕。

他為什麼這麼看著她?

“你說,我跟他,一樣嗎?”安東尼壓抑的問出,看著照片中的男女,嫉妒,毫不掩飾的泄露。

他們有共同的女兒,那個小天使,安東尼從未覺得,他嫉妒了,對於一個見了三次麵的女人,他居然嫉妒了,嫉妒照片中那個擁有她所有愛、卻又拋下她的男人。

“你們,你們……”李月結結巴巴的,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啊?

雖然兩個人容貌一樣,但是,照片中的男子是那麼溫柔,而安東尼先生,李月發誓,她一定會做幾天惡夢的。

尤其在這個地方,他看起來更是陰森恐怖,那雙紫眸,仿佛要吞了她泄憤似的可怕。

“說——”安東尼低吼,盯著照片中的女人,她總說,他是她的丈夫,但是,為什麼他腦海中一點記憶也沒有,哪怕一絲的蛛絲馬跡也沒有。

該死的,安東尼發覺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疼,如同有人拿著千萬根針在淩虐他,他死死的抱住自己的頭,隻要他多想一分,他的頭就疼的仿佛要爆炸了一樣。

他的頭疼症,為什麼遇到她,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難道,他真的是她的丈夫,那段缺失的記憶,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他的眼睛是紫色,照片中的男人,卻是黑色的。

“安東尼先生,您怎麼了?我扶你進去看醫生。”李月擔憂的碰了碰他的肩膀,卻被他使力甩開,差點跌倒。

“不要碰我。”他不能忍受任何女人碰他,就連潔絲,他都時常保持一定的距離,為什麼對於她,他有的隻有濃濃的占有欲和嫉妒。

“啊……”安東尼發出猶如困獸的嘶吼,響徹黑夜。

心眉拍撫的手突然頓住,小羽兒已經睡著了,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不燒了。

剛剛,她是不是聽到什麼叫聲了?

心眉心頭一動,看著小羽兒,腦海思緒萬千,似乎被什麼觸動了。

當年海麵上的血依然讓她心存疑惑,失憶,禦他是不是失憶了才沒有回來找她們?心眉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睜的大大的,她一直隻是尋找、不斷的尋找,隻要沒有看到他的屍體,堅信總有一天會找到他,卻忘記了一個可能,他不是拋棄她,而是,他出事忘記了她們?

但是,他突然就出現了,帶著不一樣的眼眸、以著陌生人的目光看她,卻又在半夜,突然闖入醫院,將簪子還給她。

心眉記得,這個簪子,是冷禦買給她的,當時他一看就喜歡,還親自替她挽了一個發髻,他們的婚紗照上麵,就有簪子,隻是,被隱藏了。

他是不是冷禦?唯一的辦法……心眉原本黯淡的眼眸頓時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