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2 / 3)

他不應該有這樣的情緒,他並不是小女孩的父親,安東尼猛的收回自己的手,目光移開,落在心眉的身上。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而且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神色疲倦。聽李月講,原來,她的工作也是同這次招標有關,但是因為女兒生病了去不了。

安東尼突然很氣惱她的丈夫,怎麼舍得就這麼扔下她們母女,難道他不知道她們在找她嗎?為什麼要拋下她們母女?這麼可愛的女兒以及——

還是,抵抗不了外界的誘惑,但是——安東尼深深的看著心眉,她並不是很美,特別是一身的裝扮更減弱了幾分姿色,但是有的女人,她的美不是外表的,而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致命吸引人的氣質,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安東尼覺得,即使絕美如潔絲,潔絲隻是外表美而已,他居然覺得她比潔絲更美、更動人,也更——

安東尼睜大紫眸,他剛剛想了什麼?不自覺的,他的身子後退了幾步,碰到了另外一張空的病床,引起了聲響。

心眉的身子動了動,安東尼幾乎以為她要醒了,但是她隻是嚶嚀了一句,又陷入睡眠中,她的眼睫毛動了動,但是實在太累,動了幾下,她又沉沉睡了去。

反而——病床上的小女孩皺了皺眉頭,眼瞼動了動,仿佛要醒了,然後——

安東尼發誓,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純淨的黑眸,就連潔絲,她的碧眸也比不上眼前的黑眸,純美的令人讚歎,世界上,他再也沒有見過比她更美的眼眸了。

“爸爸……”小羽兒虛弱的叫出聲,聲音細如蚊,卻清晰的傳入安東尼的耳裏。

她叫他什麼?爸爸?他聽懂了,她叫他爸爸,安東尼身子抖的戰栗了,眼眶突然灼熱了,從未有過的淚意就這麼湧了上來,紫眸閃動淚光,模糊的看著小羽兒。

爸爸,隻需這麼一句,為什麼他覺得他仿佛等了好久好久,並且,覺得很愧疚,愧疚這一聲爸爸,原來,他真的長的跟她的丈夫很像,像的連這麼小的孩子都叫他爸爸。安東尼此刻知道,那天晚上,他傷害了她,因為他的冷漠,傷害了一個深愛丈夫的女人。

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充斥他的胸膛,她的丈夫,怎麼舍得扔下一個這麼愛他的女人;舍得扔下,這麼懂事又可愛的女兒?

“爸爸……”小羽兒又叫了一聲,聲音很小很小,爸爸終於來看她了,不再是對著照片,而是爸爸,就站在身邊看著她。

小羽兒一點也不陌生,急切的想要爸爸,朝他伸出手,要抱抱。照片中的爸爸一直都笑著看她,為什麼眼前的爸爸,他隻是看著她,他不要抱她,爸爸不疼她嗎?媽咪一直都說小羽兒是爸爸的小心肝的,小羽兒想要爸爸抱。

安東尼激動的身子都顫抖了,腳步自動的朝小羽兒走去,握住了她的小手。

這雙手,安東尼很驚訝他真的流淚了,握住了這隻手,瞬間他仿佛擁有了全世界,這雙小手,毫無條件的全新信任他、倚靠他、需要他。她的手是這麼小、這麼軟,安東尼不敢施哪怕一丁點的力道,隻是輕輕的將小羽兒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上,就怕自己傷害了這個全新信賴他的小人兒。

“小-羽-兒……”很自然的,他輕輕的、緩慢的叫出了她的名字,這是他叫的第一個中國名字,不,不算,他說給李月聽的時候,也叫她的名字了,安東尼的目光落在心眉身上,眼神是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溫柔。

小羽兒,真好聽的名字,安東尼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坐在床沿,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抱起小羽兒。

小羽兒穿著一件粉色的蕾絲裙子,露出小條小短腿,胖胖的小身子,同樣粉粉的粉嫩肌膚,燈光下看起來,看起來就如同一隻可愛的粉色小豬,不,安東尼泛起笑容,而是可愛的小天使,如果小羽兒的背後突然長出潔白的翅膀安東尼也不會覺得驚訝。

小羽兒泫然欲泣,她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爸爸說,要問爸爸為什麼現在才來看她、抱她,這是小羽兒自知人事以後第一次感受到別於媽咪的懷抱——爸爸的胸膛是那麼寬厚、強硬,與媽咪的香軟一點也不一樣,但是卻帶給小羽兒更大的安全感。

一切,都隻是小羽兒的想法,而她隻能不斷的叫著;爸爸……爸爸……來表達她的激動、委屈和抗議。

安東尼抱緊了她,心疼她純澈大眼的淚光,親吻她的柔軟的發絲、她的小臉,輕輕拍撫,喃喃安慰,動作自然流暢,沒有一絲的生疏。

小羽兒身上有一股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她的小身子軟棉的不可思議,安東尼光是輕輕一吻就覺得滿足而且心疼,小羽兒的委屈他深切的感受到了,安東尼有刹那的衝動,他想要當小羽兒的父親,隻要,她能夠開心的笑著,不要哭,就像她——

安東尼驚愕的看到心眉已經醒了,正迷糊的看著他們——

“禦?”心眉呆呆的叫著,思緒還在渾噩中,她是不是在做夢。

心眉顫抖的伸出了手,想要碰觸他,安東尼同樣震愕的看著她。

她的手,碰觸到了他的臉,是熱的,心眉霍的瞪大了眼睛,大腦頓時一片清明。

真的是禦!

安東尼維持著抱小羽兒的姿勢,兩人呆呆的看著對方。

“爸爸,疼,疼……”小羽兒不舒服的扭動身子,將安東尼的神智拉了回來。

在安東尼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放下了小羽兒,逃避似的跑了出去。

心眉呆呆的看著在床上哭的小羽兒,思緒還在頓愕中,她想要追出去,但是,腦海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阻止了她的行動。

“不能追,不能……”那個聲音越來越弱,終於,消失了,隻是看著晃動的門板。

他為什麼又逃跑了?心眉呆呆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媽咪,媽咪……爸爸,嗚嗚……我要爸爸……”小羽兒哭著爬過來,縮入媽咪的懷抱。

“羽兒乖,不哭,乖,媽咪帶你去找爸爸,去找……”心兒抱住她,喃喃低語,拿過一邊的毯子給小羽兒披上,終於,還是追了出去。

廊道空蕩蕩的,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隻有小羽兒的抽噎聲打破了死寂。

心眉呆呆的抱著羽兒站著,心仿佛麻木了,一點感覺也沒有。

那是冷禦啊,她剛剛看到了,為什麼,她不想追上去?她等了兩年,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隻是腳步卻抬不起來,她到底是怎麼了?

但是,他為什麼要逃?為什麼來看她們,又消失了。

誰可以給她一個答案?心眉邁動腳步,一步一步的,下了樓,來到樓梯口,他又出現在樓梯口,拉著一個略顯狼狽的女人。

這就是他離開的原因嗎?心眉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一個相當美麗又年輕的女人。

霍的,心眉轉身,抱著小羽兒就跑,麻木的心口,有人拿著刀在暗處淩遲著她,割她的肉,想要將她傷痕累累的心剖開。

不,不要……心眉狂亂的抱著小羽兒跑,衝回房間,鎖上門,身子抖落的猶如凋零的枯萎的落葉,粗喘著。

“媽咪,爸爸……”小羽兒叫著,看到門口的男人。

“羽兒,那不是爸爸,不是他……”是的,他不是冷禦,一定不是的,冷禦不會這麼對她的,不會!心眉緊緊的抱著羽兒。

門外,一連串的法語響起,他為什麼不說普通話?

“小姐,請您開門,我是安東尼先生的翻譯。”李月清脆的聲音想起,靜謐的醫院,兩個人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晰。

翻譯?心眉怔了,仿佛慢動作一般,緩緩的轉身,看到了安東尼的麵孔,以及,那雙,紫色的眼眸,他焦急的在門外看著她,又開口,依然,是她聽不懂的語言。

突然間,心眉很想笑,她扯動唇角,想要笑,卻發覺,好像麵部神經罷工,怎麼扯也扯不動。

“小姐,安東尼先生說要跟你談一談,麻煩您開門好嗎?”李月的聲音再次傳來。

“媽咪,爸爸……”小羽兒依然望著門外。

心眉打開門,安東尼鬆了一口氣,嘰哩呱啦的一串陌生的語言從那張薄唇逸了出來。

李月邊聽邊替心眉翻譯:我叫安東尼。巴蒂,我是法國人,自小在法國長大,這次是我第一次來中國,來參加一次招標,遇到了心眉小姐,但是你錯認我是你的丈夫,心眉小姐,我跟你的丈夫,真的長的很像嗎?

安東尼停下,李月的聲音也停下,雙雙看著呆愕的她。

他是法國人?他第一次來中國?他不是冷禦?他的意思,就是這樣嗎?三更半夜的,他跑過來就為了告訴她——他不是冷禦?

心眉想要質問,但是問出來的問題,卻蒼白無力可笑,但是,致命的問題。

“你的眼睛,生來就是紫色的嗎?”手,卻緊緊的抱著小羽兒。

小羽兒似乎察覺了什麼,隻是依靠在媽咪的懷中,睜著圓溜溜的大眼望著安東尼,突然用手指著安東尼的眼睛,呀呀叫。

李月直接翻譯了回去,很驚訝的在兩人之間來回。這位小姐的丈夫,原來跟安東尼先生長的很像的?

安東尼點頭,開口。

“我不是你的丈夫,你認錯人了,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也很奇怪,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是你的丈夫。”安東尼握拳,說這話的時候,為什麼,胸口又開始痛,他臉色微微煞白,冷汗居然冒出。

他不是她的丈夫,他說的是實話,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安東尼的紫眸看著她平淡無波的眼眸,沒有一絲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