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東尼看著簡潔的裝飾,黑白灰三種顏色,添了幾許冷硬,這是一間男性的公寓,一間陌生的公寓。
“你以前上班住的公寓,禦,好好想想,曾經我們在這裏……”心眉俏臉紅了紅,雖然兩人第一次清醒的親密接觸印象並不好。
安東尼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薄唇緊抿,冰冷的氣息告訴心眉,他很不悅,他在吃醋。
“我不是你丈夫。”安東尼用中文說了出來。
他的中文,一點也不帶口音,心眉更加確定,他真的是冷禦。
“你現在不是——等你記起了——你就是。”心眉翻著書,秀眉擰起,感覺這樣說話好累,但是,又很新奇。
“DNA——”安東尼簡短的說明。
心眉笑笑,拉起他的手,順著旋梯上樓,那張纏綿一次的大床:“記得嗎?我們的第一次!”心眉努力克服內心的害羞,指著大床說道,那時候的他,因為他不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他可生氣了。
安東尼順著她的目光,口氣酸酸的:“你們——睡……”不用問,光是看心眉害羞的表情他就看到,臉黑的預示暴風雨就要到了,濃濃的嫉妒占據他的心,他們有一個孩子,當然會……安東尼突然甩開心眉的手,急促的下樓。
“不,不要走,禦……你就是他,你隻是失去了記憶,記不得而已。”心眉攬住他精壯的腰身,不讓他走。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住他,安東尼感覺心底的某一處因為這個擁抱而軟化了,覆蓋住她的素手,輕輕摩挲,略帶粗糙的手指,一股電流串過。
心眉匆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就像第一次的時候,他牽著她的手,甜蜜的初戀,她居然有刹那的錯覺。
不過,心眉揚了揚唇角,他們現在,陌生,又微妙。
安東尼不讓她抽回,轉過身,將她摟入懷中,下樓,看到那張床,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餓狼的撲上她。
她怎麼就輕易的帶他來這裏?難道,就這麼確定他是冷禦?安東尼想破腦袋也找不出一絲對這個地方熟悉的記憶,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心眉有點失望,這個地方他經常呆的,他也沒有一點印象嗎?如果帶他回冷家——不行,奶奶跟媽,除非真正確定了,不然心眉不忍心讓兩個老人家再次失望。
“我給你泡杯茶。”
安東尼點頭,目送她下去,紫眸掃視了一圈,這裏擺飾很簡單,除了必要的,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
看的出,他的丈夫,某些方麵還是跟他很像,安東尼打開衣櫃,裏麵一排的衣服,整齊的掛放,衣服很新,熨燙的沒有一絲皺痕,衣櫥內一股熏衣草的香味,不是很濃烈,他看到旁邊放了一包熏衣草,應該是心兒放的,安東尼暗忖。
他到底是不是他?
如果之前他還有懷疑,但是這裏,簡直跟他在法國的裝飾風格、甚至是衣著都那麼的相似,並且,他們還愛上了同樣的女人。
心眉端著茶上來,看他矗立在衣櫃前,趕緊上前:“你是不是想起什麼?”
安東尼搖頭,關上衣櫃,心眉有些失望,將茶給他。
“這是你以前喜歡喝的,鐵觀音,喝喝看。”
安東尼聞了聞,很清香,淡淡的蘭花香氣,如同她一樣清雅怡人,輕啜了一口,很不錯,入口清香醇滑,清香彌留,安東尼一喝就喜歡了。
他點頭,心眉眉眼全染上笑意,“餓嗎?我帶你去吃飯,海鮮好嗎?”
安東尼蹙眉,“你不喜歡嗎?”心眉脫口而出,冷禦很喜歡吃海鮮的,意大利最出名的就是海鮮,那時候他天天帶她去吃,心眉都吃膩了,他卻樂此不疲。
“他喜歡海鮮?”安東尼沒有掩飾他的不悅,她在機場截住他,難道,就是要他讓他變的跟他丈夫一樣。
心眉點頭,急急問:“你喜歡嗎?我們這裏,有大大的,蟹。”心眉比劃,手都掉地上,說的亂七八糟的,有點急,第一次好討厭法語。
安東尼泛上笑意,“我喜歡吃。”他們相同之處,還真不少,或許,那份報告……安東尼突然想到尼克,以他的能力,很輕易就辦到,紫眸接近烏黑,但是目前,他喜歡這樣與她相處,因為他現在,是安東尼,雖然,難免吃醋。
果然,她笑了,很開心的笑,如同一陣柔和的春風拂過,眼睛彎彎的可愛極了,小巧的臉龐頓時亮麗無比,閃著動人的光彩,安東尼眼眸深了深,一個快速的,他輕輕吻上她的笑容。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恍若隔世,又似是昨天,他才吻了她,心眉傻眼了,對上他漂亮的眼眸,他的眼睛是紫色的,就像一團紫色的迷霧,但是這種感覺,是冷禦的,那麼的熟悉,他的溫柔,他的狂野,都是他的,心眉揪緊了他的衣領,閉上眼睛。
安東尼則是愉悅的加深了這個吻,伸出靈舌在紅唇上細細品嚐,並不急著闖入她的禁地,隻需一秒,安東尼喜歡上她的軟馥以及淡淡的甜香,如同她的人一樣,乍一眼很平凡,但是隻要你細心體會,她的芳香絲滑,一點點的沁入,不知不覺你就迷上了,再也逃不開。
“心兒,心兒……”他呢喃,捧住她的小腦袋,再也不滿足簡單的貼合,強硬的打開她的貝齒闖入,那麼的細滑、那麼的甜蜜銷——魂,安東尼發出猶如餓獸的嘶吼,徹底的占據她的所有。
“禦,禦……”心眉呢喃,一滴淚就這麼淌下,她等了這一刻等的好累,但是隻需他一個吻,所有的等待都值了,安東尼卻仿佛被滾燙了一樣,猛的推開她,眼神陰騖,複雜,糾結,痛苦。
“我不是冷禦。”他低吼,又貼上她的唇,啃咬,不惜弄疼她,告訴她,“我是安東尼,安東尼,心兒,叫我的名字,叫啊……”該死的,如果他是冷禦,為什麼他一點記憶也沒有,如果不是因為眼前的女人,安東尼壓根不相信自己是冷禦,聽得這個名字,他嫉妒的發狂。心兒的甜、心兒的香,都曾經屬於她口中的冷禦,現在是安東尼在吻她,不是冷禦,安東尼加深了吻,不惜吻疼她,似乎要提醒她,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誰。
這個男人嗬,心眉笑了,如果之前她還有懷疑,但是他的吻、甚至他吻她的方式,是那麼的熟悉,隻有他能夠給的震撼,她怎麼會忘記呢,感覺是騙不了人的,哪怕他的紫眸,也騙不了她了。
他失去了記憶了,心眉對自己說,環上他的頸項,柔柔的叫道:“安東尼,安東尼……”一聲聲,如同罌粟,安東尼所有的理智頃刻消失,大掌來到她優美的背脊,來回摩挲,將她更加壓向自己,灼熱的僵硬,緊緊的貼著她。
“不行,不行……”心眉拉住他的手,將兩個緊貼的身子稍稍拉開距離。他的記憶沒有恢複,如果他們現在就……心眉有種背叛的感覺,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與他發生關係,他的記憶,總有一天會恢複的,到時候,才是真正的一家團聚,而她,心甘情願的再次為他所擁有。
握緊他不安分的手,沙啞的低語,“我帶你去吃河蟹,你最喜歡的。”臉頰粉紅的讓安東尼忍不住又掬取。
安東尼粗喘著,將她欲走開的身子攬住,平複激蕩,良久,他吐出一口氣,點頭。
“走。”他現在對中文,越來越不陌生了,很輕易的,他就聽懂了心眉的話,安東尼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尼克,你給我等著,他陰騖的咬著這個名字,另外被軟禁的尼克,突然打了一個冷戰。
大熱天的,難不成他感冒了?尼克搓了搓手臂,不安越來越重。
心眉沒有帶安東尼去冷禦常光顧的那家餐廳,反而帶著他來到冷家,剛剛她已經叫白媚將冷家所有人清空,現在整個宅子沒有一個人。
心眉打電話跟餐廳訂了餐,然後領著他逛了冷宅一圈。
“禦,你有印象嗎?”心眉問道,看他一臉平靜,沒有任何表情,有點失望。
這是他自小長大的,他怎麼也一點印象也沒有?那次失事,他到底經曆了什麼?心眉很是心疼,就連他身上所有屬於冷禦的特質都被人為的去除,可見早有預謀了。
隻是,到底會是誰呢?心眉一時也沒有任何的頭緒。
“沒有。”安東尼淡淡回應。
“來。”心眉牽他上樓,來到嬰兒房,說道:“這是小羽兒的。”指了指小羽兒的照片,知道他懂的,然後,她揚起笑容,帶著他來到另外一間。
“你猜猜,這是誰的房間?”心眉拉著他一同進入,有小書桌,小床,整個房間是天藍色,並且還有一些男孩子才有的玩具。
安東尼很驚訝,看到寫字桌上照片裏麵的小男孩,這個表情——心眉嗬嗬笑出聲,這對父子,她除了搖頭,無語了。
將相片放入他的手中,輕道:“他叫小天,是我們的兒子,快六歲了,記得嗎?”心眉用簡單的幾個法語關鍵詞說出。
安東尼的目光定在照片上,呆滯的移到心眉臉上:“他跟我長的好像。”
心眉聽不懂他的意思,但大抵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他的表情好可愛,笑著回應,“小天是你兒子,當然長的像你。”
“你們……兩年?”安東尼疑惑,但是小男孩已經快六歲了。
“以後,等我們能夠溝通,我會告訴你。”心眉拉著他走出來,然後,進入到兩人的臥室。
安東尼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床頭那張結婚照吸引,這是,他看過的,隻是放大了。
照片中的男女,是那麼熟悉,又陌生,但是,他們很幸福,安東尼與照片中的男子對望,黑眸對上紫眸,那雙眼睛,是那麼的熟悉,一樣閃動著對她的愛。
此刻安東尼也迷惑了,到底,他是不是他?此刻他的腦中一片空白,這裏的環境於他,一樣是陌生的,為什麼他沒有一絲熟悉感。
心眉打開衣櫃,她的衣服,他的衣服,整齊的擺放,心眉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這些,都是你以前的衣服,定期我都會整理,等你回家了,就可以穿了。”心眉呢喃,突然拿出一條悠閑褲和襯衣,然後推他進盥洗室。
洗澡或者換衣服,隨他。
“心兒,我,安東尼,不好嗎?”安東尼問道。
非常堅定的搖頭,“禦,你不止有我,還有你的奶奶,你的媽媽,她們都是你的親人,你必須記起她們。”
奶奶,媽媽,安東尼愣了,心眉一說,他就糊塗了。
他記得潔絲,自小的玩伴,而巴蒂更是看著他們長大,他怎麼會有奶奶和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心眉問道,他的臉色很難看,又很困惑,以為他迷惑她說的親人,“你等等。”
心眉趕緊出去,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張照片,這是以前拍的冷家全家福。
“這是奶奶,這是你爸爸,媽媽,還有小姑子。”那時候冷欣還沒有嫁人,照片中的冷禦也很年輕。
安東尼突然將照片遞給心眉,連衣服也不換了,就要離開。
他現在腦海中,簡直一團亂,孰是孰非,安東尼的太陽穴隱隱作疼,這一切如果是真的,那他的記憶,難道他的記憶欺騙了他?
該死的,他的頭疼症又犯了。
“禦,你怎麼了?頭疼嗎?”心眉擔憂的扶著他坐在椅子上,趕緊倒一杯水給他,替他揉著太陽穴。
安東尼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享受她的按摩,疼痛在她的手下,居然慢慢的消失了。
“你是不是經常會頭疼?”心眉輕輕的問道,拂去他臉上的汗滴,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很疲憊,兩天前在醫院他也是突然就頭疼,這麼頻繁的發作,心眉很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