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一看到兩個他們手牽手的進來,拍了下額頭,暈過去。
史尉上前,揪起他的衣領,狠道:“你要自己醒,還是我用這個劃醒你?”冰冷的刀刃,擱在他白皙的俊臉上。
尼克立馬睜開那雙美麗的碧眸,訕笑的、小心翼翼的挪開臉上的刀:“好說,好說……”這個東西還是小心為上。
史尉狠斜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安分點。
“禦,等李月回來,我要知道所有的一切。”心眉用法語,一字一句的,看著尼克說。
尼克坐立不安,眼睛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他們,很想立刻衝出去,不過在史尉陰狠以及安東尼的冷酷中,他隻能度秒如年的等著李月的到來。
安東尼的手機響了,他嗯了一聲,將電話交給史尉。
史尉匆匆跑出去,十分鍾就將李月領了回來。
尼克真的衝出去,不過很快的,本來表情還算溫和的史尉一看他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逃了,巨大的拳頭立馬揮了過去,揍的他呼叫不敢,鼻青臉腫委靡的被史尉拎回去。
“放了他。”安東尼隻是淡淡說道,隻是那紫眸,比起史尉的暴怒,他冰冷的讓尼克忍不住渾身起疙瘩。
“冷,這該死的男人這麼對你你還……”史尉忍不住又揍了他一拳,尼克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呻yin,朝安東尼求救,沒辦法,這裏就隻有安東尼起碼對他態度‘好點’。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安東尼眯起紫眸,踱步到他麵前蹲下,冷冽的射向他——敢說半句假話,他會後悔的,他曾經說過。
“安東尼,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尼克猶在垂死掙紮,事實上,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來中國之前,他也不知道安東尼到底是怎麼蹦出來的。
一邊的李月充當心眉的翻譯,聽到尼克這話,心眉簡直氣炸,他不知道,不知道他為什麼從見麵一開始就躲避他們?
心眉蹭蹭的走到他麵前,高跟鞋立在尼克麵前,粗魯的揪住他的衣領,冷道;“你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你要撒謊,什麼法國巴蒂,什麼混血兒,狗屁,說不說?”心眉氣瘋了,從桌子上撈來刀子,這次可不是威脅,而是真的在尼克臉上劃出一道傷痕。
尼克驚恐的看著心眉,她眼中的冷絕告訴他,她不是開玩笑,老天,尼克覺得自己真的看不透她,明明就一個溫宛的柔弱女子,結果這個女子屢屢讓他刮目相看,狡猾的,強勢的,尼克真的相信,她會毫不留情的劃下去。
“我沒騙你,真的。”尼克一雙綠眸開始閃爍妖冶的光芒,心眉有刹那的晃神,隻是故技重施,不可能每次都讓尼克得逞,何況是現在——尼克哀嚎一聲,心眉一個力道控製不住,迷咒頓時被打破。
“心兒……”安東尼看出她的異樣,趕緊拉開:“不要看他的眼睛,尼克是催眠師。”該死的尼克,居然敢對她催眠,安東尼冷瞥了尼克一眼,尼克肯定今天是他的天煞日。
催眠師?心眉簡直懵了,看向尼克,他本就白皙的臉在血的反襯下,更白了。
“就是你催眠讓我丈夫失去記憶的對不對?你給我幫他恢複記憶,你這個混蛋。”心眉怒吼,揪住他的衣領,差點瘋了。
催眠,天啊,居然是催眠!她還以為冷禦是在那次衝浪中頭部受傷才失去記憶,結果是催眠,巴蒂,你這個卑鄙下流無恥惡毒的東西,活該你沒有繼承人,活該你敗家,讓你女兒給敗光最好,心眉氣的頭頂冒煙詛咒他。
史尉一聽到這個事實,衝上去想要給他個教訓,死到臨頭還硬嘴,被安東尼阻擋下來。
“我有頭痛症,尼克一直替我治療,聽他怎麼解釋。”安東尼按住史尉,每次他頭疼,如果不是尼克的藥以及他的催眠,他估計都熬不過,那是一種,明明要衝破、要爆發,卻被硬生生阻擋、阻塞,發泄不出,隻能在一個局限密閉的空間膨脹爆發積壓的痛苦。
尼克狼狽的站起來,倒在沙發上。
“我隻是讓他失憶而已,其餘的,我真的不知道。至於安東尼的記憶,我沒有辦法幫他恢複。”尼克說完,忍不住咳了幾句。
“為什麼不行?尼克,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耍太極嗎?”心眉冷聲,一個催眠師,這樣的借口也太蹩腳了。
“我沒騙你,當初封鎖安東尼記憶的時候,巴蒂先生命令我對安東尼設了口令,隻有他才知道,也隻有那個口令,安東尼才能恢複記憶,唉,唉……”尼克趕緊縮腳,避開史尉踢過來的一腳,結果更慘,心眉用高跟鞋惡狠狠的踢了他一腳,哀嚎一聲。
“安東尼的頭疼是怎麼回事?他的眼睛為什麼是紫色的?”心眉想起他經常會頭痛,好好的一個人,居然被他們弄成這副樣子,現在心眉真的殺人的心都有,不管尼克說的多好聽,他就是罪惡的幫凶。
“他抗拒我的催眠,不管他如何掙紮,沒有巴蒂的口令,他不可能恢複記憶,這是後遺症,所以他才會這麼痛苦,我隻能減輕他的痛苦。”尼克很愧疚,任由安東尼用目光將他淩遲,他後悔,真的後悔了,這些人,比巴蒂更恐怖。
“至於他的眼睛,我們給他吃的藥片,隻要他停藥就會恢複正常,而且,而且……”尼克吞吞吐吐的,整個人縮成一團,碧綠的眼眸亂掃,不敢看向那頭用目光淩遲他的所有人。
“尼克,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保證,你安全的回法國。”安東尼突然開口,聽到這些,他知道,都是巴蒂搞的鬼,尼克隻是不幸被他選中,充當了他頭痛的‘治療師’而已。
“安全?”尼克苦笑,看著他,“巴蒂可不是你認識的巴蒂,安東尼,對於他的親人,他是好人,但是,對我……”
“我保證你的安全。”安東尼隻一句,目光冷冽而陰寒,他現在不說,他可以立刻讓他嚐到比巴蒂手段恐怖百倍千倍的折磨。
“安東尼,潔絲,你要怎麼處置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太愛你的緣故。”潔絲雖然自私,但是她對安東尼的愛是不容置疑的。
心眉也看向他,心口咯噔的,他現在是安東尼,他說愛她,但是潔絲……
“我不愛她。”曾經他以為他愛,但是遇到心眉,他才知道什麼是愛,他對潔絲,禮多於衝動,不,潔絲甚至從未引起他任何的衝動。
尼克沉默了,巴蒂唯一失算的地方,就是,這個男人對NING的感情,已經不是催眠失憶可以控製,那是他靈魂的唯一悸動,安東尼從第一次見到NING,他就再也不是他控製得了,事實上,尼克不得不承認,身為法國首席年輕催眠師,安東尼是他職業生涯的一個汙點。
“巴蒂,在你的腦中,植入記憶晶片……”尼克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隻能娓娓道出。
“禦,我陪你一起去法國。”心眉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冰涼,臉色很白,但是他很努力的控製自己的怒火,半低垂的眼眸看不出他的心思,心眉知道,他的心很不好受。
安東尼緊緊的握住心眉的手,甚至弄疼了她而不自知,在他失憶的這段時間,巴蒂對他而言,不僅僅是老板,未來的嶽父,更多的,是父親的關愛,他對他的栽培,在他記憶空白時候,頭疼發作的時候,與潔絲照顧他、指點他,一起走過迷茫痛苦的黑暗時刻。
結果現在這一切,隻是他的一個陰謀,一個騙局。
“不,我與尼克回去。”安東尼鬆開她的手,很抱歉的輕揉,然後,走到外麵。
“冷,要那個指令很簡單,我們將巴蒂綁過來,他要敢不給,老子好好侍侯他。”史尉凶惡的說道,要不是聽到,他還真想不出來,巴蒂居然這麼卑鄙,當初為了裏斯的事情,史尉還與巴蒂相處了幾天,那個看起來雖然精明卻也溫和的巴蒂,心思這麼歹毒,居然搶嫂子的丈夫。
“安東尼,不管他做了什麼,巴蒂先生對你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尼克勇敢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尼克,照你這麼說,我把你殺了,然後,給你風光大葬如何?”心眉嘲諷的說道,尼克這話簡直是放p兼借口。
尼克一滯,不敢再說什麼了。
心眉走到他身邊,觸及他緊繃的身子,現在他的記憶沒有恢複,唯一擁有的,就是對她的愛,這個事實對他的打擊不小,心眉覺得,自己對他的愛,又更濃了一份,這個男人嗬,因為愛她,他折磨了自己兩年。
柔柔的,將雙手摟住他勁瘦的腰身,“禦,我陪你,不管你在哪裏,我都不會離開你。”
“這是我跟巴蒂的事情,心兒不要插手。”安東尼淡淡的說道,目光落在某一處,拉開她的手,臉色陰沉冷騖。
心眉驚愕,他這麼說什麼意思?
“冷禦,這不僅僅是你的事情。當我知道你出事那一刻你知道我多心痛嗎?如果不是懷著小羽兒,我差點就跟你一起去了,現在你告訴我,這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冷禦,你想要跟我撇清關係嗎?”心眉大吼,跑到他麵前。
“你告訴我啊,還是,你愛上了潔絲?是不是?”心眉厲聲質問。
“心兒,你什麼都可以懷疑,就是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愛,我現在很亂,我想一個人靜靜。”安東尼躲避她的目光,越過她想要出去。
“冷禦,你總是口口聲聲說愛我,你知道嗎?你的愛,給了我多大的傷害,這次,我隻是想要一起與你一同麵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要推開我,不要一個人承擔,我是你的妻子,我們應該一同麵對所有的難題。”心眉執起他一手,懇求。
安東尼被她的悲慟震撼,幽邃的紫瞳凝視她的盈蒙水瞳,輕輕擦拭她的眼淚,但是那淚,似乎灼燒了他的手,他又快速的抽回去。心兒此刻看的,是冷禦?她叫他,冷禦?
“心兒,告訴我,安東尼與冷禦,你更愛哪個?”安東尼認真的問道。
“那不都是你嗎?”心眉怔怔的反問。
安東尼搖頭,雙手搭在她纖細的肩膀,認真的說道:“我沒有一絲關於冷禦的記憶,心兒,我跟他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我們愛你,這是冷禦對心兒最深刻的愛,所以,很輕易的,我也愛上你。”他的聲音到後麵,很輕,很纏醉,隻是,他臉色一正,“但是我的記憶,除了你,還有巴蒂,還有潔絲,其它更多的,包括我的身份,但都不是屬於冷禦,如果我不能恢複記憶,你要我一輩子充當冷禦的替身嗎?”這才是他介懷的地方,雖然安東尼知道,他這麼問很幼稚,但是,如果他不能恢複記憶,卻要活在冷禦的陰影下,他做不到。
“你一定可以恢複記憶的,隻要我們找他,你就可以恢複。”心眉堅定的說道,到了這種地步,巴蒂不放手,她不會輕易罷休的。
“心兒,你想的太天真了。”巴蒂既然封鎖了他的記憶,他不會讓他恢複的。
“安東尼……”心眉突然叫他的法國名字,安東尼一愣,看到她浮現的那抹笑容,心突然刺疼了下,心兒為什麼突然叫他這個名字?
“不管你是冷禦還是安東尼,我隻知道,你愛我,你即使沒有冷禦的一丁點記憶,但是,在你心裏,我是你唯一愛的女人,所以你反抗,你頭疼,你痛苦,安東尼,是不是替身,隻有你自己才明白。”心眉突然鬆開他的手,一步一步後退;“我說過,這次你再放手,我不會……”
安東尼衝上前,抱住她,以吻堵住了她欲要說出的話,“心兒,不準你說,心兒愛冷禦,也愛安東尼。好,你要一起去,我們一起,但是,不要說出那句話,不準。”薄唇緊緊的封印她的紅唇,哪怕是無心的威脅,他也承受不了。
心眉回抱他,他霸道的不準,但是他的身子在顫抖,他害怕她說出那幾個字,心眉感覺眼眶灼熱灼熱的,有一道清流想要傾泄,但是,她忍住了。
“禦,安東尼是你,你也是安東尼,你們都是我愛的男人,不是別的男人,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就算你失去了記憶,你的性格、你的愛好、你的氣息,都是屬於冷禦的,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不要否定你的存在好麼?你也聽尼克說了,你是冷禦,不管能不能恢複記憶,那是你的過去,你不能抹煞,哪怕你記不起。”心眉知道他的害怕,失去記憶的痛苦,隻有冷禦自己才能夠體會,就是她,也體會不到那種忘記親人、忘記愛人、記憶一片空白的痛苦,他說的沒錯,他的記憶中,隻有巴蒂與潔絲對他的好,就算他們耍卑鄙弄詭計,巴蒂與潔絲,占據了他一部分的心,一時間他難以接受,她會努力的體諒他,卻不能他任性的要推開她。巴蒂,你真的好陰險,竟然用這種手段折磨我們,巴蒂,我不會放過你的,心眉眼眸冷了下來。